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雲家和慕容家都是將軍世家,軍伍之事向來嚴謹,奸細可以自查。至於酒閣……”
沐清淺接過我的話:“酒閣則恰恰相反,其成員皆是三教九流之輩,散落於江湖各處,他們大多隻為利益而來,本就沒有忠心可言。不過,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接觸不到酒閣內部的核心機密,所有關鍵訊息,最終都會彙總於閣主一人。”
我下意識摸了摸藏在腰間的酒閣的閣主令牌,沐清淺的目光隨之落下,嘴角微揚:“如今令牌在你手中,能夠真正動用酒閣勢力的,唯有你一人。”
“那汶萊齋和棲梧軒就危險了。”我皺眉道,“他們在江湖勢力龐大,還牽扯了朝廷。弟子又全是外部而來,多年過去,內部怕是早已被聖教滲透,不知安插了多少奸細。”
沐清淺的聲音冷了下來:“‘四姓’也是如此,歷經歲月變遷,百年以來,他們家族勢力愈發龐大,誰也不知道內部被安插了多少聖教之人,想要清查奸細,談何容易。”
聽到這裡,我不禁憂心忡忡,嘆了口氣,神色轉為凝重:“最近局勢越來越緊張,各方勢力暗流湧動,我真的擔心,江湖又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沐清淺微微頷首,眼神變得認真:“不破不立,這混亂之局或許也是重塑江湖的契機。”
他目光灼灼,望向遠方,似在勾勒未來藍圖,“聖教雖來勢洶洶,但它的出現,也讓隱藏在暗處的隱患浮出水面。趁此機會,將各方勢力重新洗牌,摒棄舊弊,建立一個全新的江湖,未必不是好事。”
我聽著他的話,心中卻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煩躁。在這外族虎視眈眈,江湖岌岌可危的時刻,他竟然還一心想著實現自己的野心,滿腦子都是權力與算計。
我眉頭輕皺,看著他:“話雖如此,你想建立的,怕是隻聽你一人之令的江湖吧。你可想過這個過程必定慘烈,無數人會因此流離失所、家破人亡,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想到天下會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我不禁心煩意亂。
沐清淺沉默片刻,握住我的手,將手中玉笛放在我的手心,輕聲安慰我道:“阿洛,改變,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所做的一切,從長遠來看,都是為了江湖的安穩。我會盡量將損失降到最低的,你就別想這麼多了。”
我拿走玉笛,緊緊握住,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你少拿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哄我。你所謂的江湖安定,不過是滿足你的一己私慾罷了。”
我心中暗自思考:沐清淺的謀算自有他的可取之處,何況憑借多情山莊在江湖中的人脈手段,確實能在對抗聖教時發揮作用。但這江湖究竟該走向何方,也絕不能由他一人說了算。
江湖是無數人的江湖,不是誰實現野心的工具。
我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沐清淺肆意妄為。他有他的計劃,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且看最後鹿死誰手罷了。
涼亭外,一陣風吹過,捲起幾片落葉。我們相對而立,各懷心思。
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我們或許不得不站在同一戰線,又或許會相互對立,未來如何,誰也會不知道。
“沐清淺。”我忽然開口,“若要與聖教對抗,你是否需要酒閣的情報網。”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緩緩點頭:“我的確需要,令牌在你手中,酒閣自然聽你調遣。你還是留著令牌防身吧,不過……”
“不過什麼?”我疑惑。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你要小心隱藏在暗中的人。”
我心頭一震,正欲追問,遠處卻傳來哥哥雲寒的呼喚:“萱兒!”
沐清淺後退一步,恢複了那副優雅的模樣:“雲二小姐,在下告辭。”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握緊了手中的玉笛。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而我和沐清淺,終究還是要在這亂局中,繼續糾纏下去。
日頭漸落,最後一縷夕陽灑落在庭院的青石板路上。哥哥雲寒闊步而來,正巧瞧見沐清淺離去的背影。
他眉頭微動,目光沉穩:“你和他聊了些什麼?”
我將沐清淺的打算如實相告,雲寒聽完,陷入沉吟。
見此良機,我趕忙趁熱打鐵:“哥哥,你不妨問問鳳青梧姐姐,棲梧軒準備如何應對這亂局唄。”
雲寒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語氣帶著不容置疑:“你莫要學那三姑六婆,多管閑事。”
我心裡暗自偷笑,他也猜到了,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滿心盼著能給他們倆製造機會,牽線搭橋呢 。
小劇場:
阿洛:即將揭開多年前江湖中的愛恨情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