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人聲鼎沸,認出衣青羅這位酒閣閣主,掌櫃熱情地迎上來,招呼我們雅間落座。
隨便點了幾樣小菜、一壺清酒。不多時,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桌,我們卻沒怎麼動筷,可能大家都沒什麼胃口。
我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思緒萬千。這趟尋寶之旅,不僅讓我見識到江湖的險惡,更讓我們內部出現了難以癒合的裂痕。
酒過三巡,衣青羅和葉回風藉口詢問酒閣弟子關於藏寶圖的訊息,一同離席。房間只剩下我和沐清淺。
燭火搖曳,映在他俊美的側臉上,勾勒出鋒利的輪廓。
沐清淺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曾經清亮的眼神中滿是孤寂。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客棧內的燭火搖曳不定,我忽然覺得疲憊至極。
這一路走來,我們歷經生死,可在他眼裡,我們究竟算什麼?棋子?工具?還是……可有可無的過客?
我盯著他,終於開口:“沐清淺,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抬眼看我,眸色深沉:“重要嗎?”
“重要!”我咬牙,“我們四人也算得上是歷經生死,難道這樣也得不到你的幾句解釋嗎?”
他沉默片刻,忽然輕笑一聲:“阿洛,這世上有些路,註定要一個人走,沒人能同行。我腳下的路,太擠了。”
我怔住,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原來,他從未將我們視為同伴。我猛地站起身,酒杯被撞翻,酒液灑了一桌。
“好,很好。”我冷笑,“那從今往後,你就一個人走你的獨木橋去吧,我和師兄他們,自有我們的陽光大道可以同行!”
說完,我轉身離開,沒再看他一眼。
卻不知道,在我漸行漸遠的身影後,沐清淺端著酒杯,凝視著我的背影,眼底明暗交錯,複雜難辨。
整個雅間只剩下他一人,面對著那一桌佳餚,滿室沉默。
我只覺得我們的關系,就像被風吹散的雲,再也無法聚集在一起。
夜風拂過我的臉頰,帶著初秋的涼意。我站在酒閣附近的石橋上,望著遠處的燈火,忽然覺得眼眶發熱。
真是可笑!我明明已經知道他是怎樣的人,為什麼還會覺得難過?心就像被重錘狠狠擊中,陣陣抽痛。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圖將這些擾亂思緒的感情拋諸腦後。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只會影響我的判斷,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兒女情長的時候。
我強迫自己轉向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這些事樁樁件件都透著蹊蹺。
尋找天狼秘藏的路上,我們多次遭遇刺殺。那些層出不窮的刺殺到底是誰派來的?
那些殺手武功高強,行蹤詭秘,究竟是同樣覬覦寶藏的江湖人派出,為了搶先一步找到寶藏,不惜對我們下手?還是幕後黑手精心策劃的圈套,他們故意設計的陰謀,是想達到什麼目的?亦或是有其他勢力渾水摸魚,企圖趁機攪亂局勢,好從中漁利?他們又是什麼來路,又有什麼樣的野心?
更值得深思的是,那封自稱前朝太子後裔的書信,至今真假難辨。但能夠洞悉十大世家最大秘密的人,必定是十大世家內部主事之人。
這說明之前客棧內可能就藏著那個幕後主使,他正冷眼旁觀著這場由他一手策劃的江湖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