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雲寒雁聲低，關河殺氣凝。
第十九章
眾人見到慕容家二姝皆是眼前一亮，姐姐慕容錦溫柔婉約，妹妹慕容繡英姿颯爽，二者各有所長，引得眾人不住交口稱贊慕容老爺子甚有福氣。
我眼珠一轉，故意調侃起沐清淺來：“慕容家的兩位姑娘可真是春花秋月，各有其美呀。沐少莊主您可別看花了眼，到底是更喜歡姐姐的出塵氣質，還是更喜歡妹妹的靈巧甜美呢？”
沐清淺略一挑眉，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伸手輕彈我的額頭，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他微微含笑，語氣不緊不慢地說：“別胡亂說話，我是真心敬仰慕容老爺子，可不是沖兩位慕容姑娘來的。”
我捂著額頭，被他這一彈彈得生疼，氣鼓鼓地瞪著他，心裡暗罵這家夥道貌岸然得緊，明明自己心懷鬼胎，卻偏要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還沒等我回嘴，沐清淺卻像是故意攪局一樣，將話題引向一旁的衣青羅和葉回風，笑得一臉無辜：“話說回來，衣閣主與葉兄也孑然一身，不知二位是否有此用意？”
葉回風面色微微一沉，目光如劍般掃向沐清淺，冷哼一聲，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調侃惹得不悅。衣青羅則微微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似乎並不介意沐清淺的調侃，反而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在暗示什麼。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眾人目光紛紛投向他們，等待著接下來的戲碼。
衣青羅還未開口，便聽葉回風率先果斷回答：“沒興趣。”聲音清冷而幹脆，毫無拖泥帶水。
衣青羅微微一愣，眼中似有什麼閃過，卻又瞬間斂去。他一把將摺扇收起，眼神中帶著幾分促狹，指著沐清淺調笑道：“沐少莊主可真是給衣某出了個難題啊，衣某一直以來都是奉行“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世間諸多美人兒都等著衣某去一一欣賞，可不能隨意綁在一朵花兒身旁，慕容家的兩朵嬌花，在下可是無福消受的了。”
沐清淺也不惱，反而笑得更甚，彷彿早已料到這般局面，場面一時熱鬧起來。而衣青羅說罷竟然學著沐清淺，將話頭又轉到蕭鈺與花陵榮的頭上：“不知蕭二公子與花公子作何之想？”
蕭鈺漲紅著臉，連連搖頭，只道不敢。沒想到花陵榮卻是一本正經承認了來此壽宴的目的，只聽他道：“原來在座就我一人是沖著慕容家女婿這個身份來的啊。也好，少了你們幾個強勁的競爭對手，我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蕭鈺震驚的看著花陵榮，竟是從未想過自家表哥是這般庸俗之人，為著慕容家的權勢肖想人家的姑娘。我卻從花陵榮的話中體會到了什麼，說來我們路上遭遇絕命襲擊，他們的目標都是方恣、蕭鈺這般年輕公子。莫不是幕後之人想要成為慕容家的乘龍快婿，對所有的競爭對手暗下殺手，阻止對方參加壽宴？
這麼說來，那個收買絕命之人定然會出現在這場壽宴之中，正是在座的某人，說不得他就在此刻暗暗醞釀著陰謀。
我環顧現場，視線略過角落裡花若姐等一行離人谷弟子，也不知他們何時來的，我竟然一直沒注意到。當我又轉而看向棲梧軒的位置時，她們的大師姐鳳棲梧突然眼神發光，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直直的看向門口，我不禁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恭祝慕容老爺子福如東海，日月昌明，松鶴長春，樂享遐齡。”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眾人齊齊看去，只見一人獨自走進大廳，周身散發著一股勇悍之氣，令其前行之處眾人避讓。
來人身長八尺，氣宇軒昂，背負一杆長·槍，槍身泛著冷光，似與他氣質相融。一身勁裝勾勒出肩寬背闊的身形，氣度不凡。他的面色堅毅剛直，無喜無怒，眉目間凝聚著寒冰，彷彿藏著無盡的冷峻與威嚴，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意，讓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靠近。
不知為何，我看著來人的臉，總覺得有些眼熟，似是在哪裡見過。不過我應該沒有見過他，因為我已經猜到了他是誰。冷漠寡言，面含煞氣，背上的長槍是雲家祖傳名槍“無雙”。種種跡象都表明來人便是“二軍”中雲家的小將軍雲寒。
雲家世代為將，祖上曾為前朝朝廷立下赫赫戰功，後隱退江湖，成為武林中的一方豪強。雲家弟子皆以槍法聞名，槍出如龍，勢不可擋。雲家槍法以淩厲內力著稱，招式剛猛霸道，內力灌注槍尖時可穿金裂帛，威力驚人。槍法精髓在於“勢挾疾風橫卷來”，猛如出山瘋虎，驟若天魔散花。既有橫掃千軍的氣勢，又有變幻莫測的靈動。雲家以軍法治家，家風嚴謹，弟子紀律嚴明，行事雷厲風行，注重忠誠與義氣，雲家弟子在江湖中以正直剛烈著稱。現任家主雲霆，槍法淩厲，性格豪爽，內力深厚，江湖人稱“雷霆槍”。他為人剛正不阿，深受江湖武林同道敬仰。而其子雲寒，正是江湖四大公子之一。
“憶昔仗銀槍，雲寒勢未收。盡日憑闌望，霜冷許多愁。”這是酒閣為雲寒做的評語，江湖四大公子中，沐清淺的雅，蕭然的潤，葉回風的冷與雲寒的冽。
我雖聽過雲寒的大名，本人卻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見。他人站在那兒，就是一柄凜冽的長·槍，我瞧他長得似曾相識，莫不是在夢裡面見過？
在我暗自胡思亂想之際，雲寒已經嚮慕容老爺子行過禮，而後單膝跪下雙手遞上一卷紙，只聽他冷冽開口：“雲寒從北地一路行來，匪患猖獗，百姓不堪其擾。恰逢慕容老爺子壽誕，雲寒奉父親之命，將其剿滅，繳獲的錢財珠寶皆以慕容老爺子之名散與各地受災百姓。因受災地區過多，導致雲寒此番來遲，望請老爺子恕罪。此乃各受災地剩餘耄耋老人寫給老爺子的祝願，賀老爺子八十壽辰，一紙真心還望您老收下。”
慕容老爺子一把扶起雲寒，接過那捲祝願，哈哈大笑道：“賢侄快快起來，這是老夫此次壽辰收到的最合心意的禮物，便是晚來片刻亦是無妨。後生可畏，替我多謝你父親，告訴他，真是後繼有人啊。”說道最後一句，慕容老爺子的羨慕之情那當真是溢於言表。
同為“二軍”，慕容家青黃不接，從慕容老爺子退下後便無人再前往軍中效力。雖說如今朝廷疲弱，綠林崛起，但慕容家從軍中起家，若無軍中勢力支撐，如何在江湖上說一不二。現今在軍中只依靠慕容老爺子過去的威望，卻沒有後繼之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反觀雲家，雲將軍不必多說，那是與慕容老爺子齊名的人物，一手雷霆槍名震天下。曾經單挑聖教護法，殺散關外騎兵，令諸多匪寇聞風喪膽，惶惶不可終日。其子雲寒更是青出於藍，雲家天罡槍法使得是出神入化，年僅十五便能帶領雲家軍沖鋒陷陣，將外族拒於北地之外，一戰成名，聲名鵲起，就連皇帝都贊其有萬夫莫敵之勇，悍烈無畏之力。這樣對比之下，怎不令慕容老爺子發出這般羨慕苦澀之言。
雲寒起身後不再說話，只退去一旁站著，也不去與慕容老爺子身後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孫女打招呼。眾人竟也不以為意，也不上前與他寒暄，畢竟他的性子擺在那裡，誰也不會想去面對他的冷臉。沒想到棲梧軒的大師姐鳳青梧卻是上前，嚮慕容老爺子賀壽之後，來到了雲寒面前。
十八年前不知何故，雲將軍雲霆突然一人一槍沖進棲梧軒，誓要殺死棲梧軒掌門鳳婧婭，被多情山莊莊主沐滄海阻止。自此雲家與棲梧軒反目成仇，雲霆更是放言，若鳳婧婭再出現在他面前，定讓她血濺三尺。同時雲家與多情山莊也是自此老死不相往來。
要知道江湖上十方會盟最開始便是由“一莊二軍三居四姓”這十大家族發起，用以維護江湖正義，匡扶社稷之舉。各家皆有祖訓：十大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何況這十大家族百年來互相聯姻，像蕭家與花家代代結親，多情山莊過世的莊主夫人鳳可妗亦是棲梧軒掌門鳳婧婭的親姐姐。所以當年雲家與棲梧軒、多情山莊鬧翻一事讓江湖中人大吃一驚，只是過了這許多年，無人再去特意提起罷了。
可鳳青梧居然跑去與雲寒說話這一舉動，讓我不僅是吃驚，更是激動。畢竟鳳青梧一副清冷模樣，對著沐清淺這個她師父指定的夫婿人選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卻在雲寒出現時，立馬沒了她棲梧軒大師姐的矜持，恨不能將眼珠子黏在他的身上。此刻又是一副懷春少女模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向來秉持著“有熱鬧不看王八蛋”的原則，這會兒眼瞅著慕容老爺子那邊熱鬧非凡，雲寒和鳳青梧又湊在一起，心裡那點八卦的火苗瞬間被點燃。急忙慫恿身邊這幾位公子也去慕容老爺子跟前祝賀一番，順便靠近看看是否能夠偷聽到雲寒與鳳青梧之間的對話。
蕭鈺本就年輕好動，被我這麼一攛掇，立刻來了興致，拉著花陵榮點頭答應。衣青羅則無所謂的隨我們胡鬧，沐清淺看不出什麼想法，只是隨大流的與我們一同上前祝酒。
小劇場：
阿洛：我最愛的男女八卦現身了！
沐清淺：那你之後還可以看到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