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管事試圖緩和氣氛:“豈敢豈敢,大護法,此事純屬誤會。那弟子年輕氣盛,闖入貴谷自會受到懲罰,只是還望大護法網開一面,我願親自向谷主負荊請罪。”
白豪大笑一聲:“哈哈哈,入我離人谷,萬死難出!我說交不出人來,不過是因為你那弟子便是真的還在谷內,現今也怕是早就成為了一具屍骨罷。不過無妨,即便他便是沒死也不會浪費,就讓我谷內弟子煉作藥奴盡情使喚,也不枉你們對其教導一番。”
沐管事終於止不住怒火:“豎子!我多情山莊之人怎能受你等邪魔外道如此折辱!”
白豪冷哼道:“廢話少說,是你們偏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從你們踏入谷內第一步,便已經成了我離人谷甕中之鼈,難道你們就沒人發現自己的內力已經無法執行了嗎?”
沐管事驚怒的聲音:“你、你們何時下的毒?”
白豪遊刃有餘地笑道:“何須下毒多此一舉,從你們越過谷口石碑,便已中了我谷內佈下的瘴毒。沐管家,我離人谷的瘴陣之毒可不是那麼輕易防得住的。現下你不用擔心無法回去向你們莊主交代了,因為你馬上也要與你那弟子作伴了!”
眼見那些青衣人被白豪三兩句話逼得氣血上湧,不過片刻便加速瘴毒的發作軟倒在地,輕而易舉地被離人谷弟子制住。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戾氣,目光也愈發的深不見底。
我生怕他沖動行事,暴露了我救他、藏他、替他偷藥的事實,只好小聲勸說道:“你別亂來啊,白豪可是離人谷的四護法之首,行事嚴謹,一絲不茍。不僅武功最是厲害,用毒的本領也不遑多讓。這事兒吧,還是從長計議的好。你先保重自身,趁此良機溜出谷,再想辦法救他們吧。”
少年沒有回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我。我瞧著他盯人的目光很是滲人,感覺有點兒不太妙,不禁色厲內荏道:“你看我幹什麼!我是絕對不會幫你救人的!救你已經是破壞谷規了,若還想讓我救他們那是絕對辦不到的!萬一被白豪知道是我把你藏起來的,我肯定要被抓起來受罰的。再說了,就憑我這三腳貓功夫也打不過白豪叔叔呀。”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底在我看來,多情山莊除了少年之外的人的死活,我是不在乎的,倒是先保全自身要緊得很,我可不願因為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將自己拖入危險之地。
“不用打過他。” 少年輕柔的說著,沖我露出一臉從未展示過的燦爛笑容。我被他的笑容晃了神,心中暗罵自己不爭氣。也就在我中了他的美男計之時,少年出手如電一把拉住我,反手拔出我腰間的匕首,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挾持住出現在白豪等人面前。
“都住手!”少年的聲音在谷口回蕩。
見兩人從谷內突然現身,雙方的人馬都吃了一驚。白豪發現被抓的人是我,神色一緊立馬又恢複原來的面無表情。他冷漠地問道:“你是何人?”
少年抿緊嘴唇沒有答話,只不過將匕首穩穩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脅之意可見一斑。白毫看少年不吭聲,只好再次主動開口:“你想必就是沐總管口中的多情山莊弟子吧,不知你擒了這小丫頭來是何意?”
少年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眼神卻緊緊盯著白毫:“在下闖入貴谷實在抱歉,害得大護法與沐總管爭執是我的不是。還望您高抬貴手,放了我等一行,我承諾絕對不會傷害她。”
這個混蛋!我面上沒什麼表情,實則內心已似火山爆發般激動。可惡!居然膽敢抓住本姑娘威脅白豪!虧我已經暗暗做好防備,沒想他居然知道用美色·誘惑於我,當真是陰溝裡翻船。要是不給他一點顏色瞧,他還真以為本姑娘是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呢!
在我正準備對少年下手之際,卻突然發現少年抓住我的手微微在顫抖。我眼珠一轉,偷偷感受了一下,只覺他握刀的手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穩,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似乎我只需要一個使勁便可脫身,頓時鬆了一口氣。
只是又想:這人真是不知好歹,人家好心救他性命,又是治他眼睛,又是幫他偷藥。他卻抓著我,要脅白豪去救他那狗屁山莊之人,真真是恩將仇報!狼心狗肺!道貌岸然!虛偽狡詐!
我狠狠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尤不解氣,只想好好教訓他一番,出出這口惡氣!
在我心下暗罵之時,少年與白豪已經你來我往的對話數次。可因為雙方皆有人質,卻是你奈何不得我,我奈何不得你。我正準備動手,卻突然察覺身後少年的身軀也開始微微顫抖,他盡量不使人察覺的偷偷將重心壓在我身上。
我一下明白過來。我可沒有騙他,朱紅絳紫現在雖不在我身上,可我每天經手那麼多毒物,衣服和頭發上早就浸染了各種毒。況且周圍又有瘴陣,少年等於同時中了我身上的毒與這谷口的瘴毒。如今雙毒並發,白豪還在故意拖延時間,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這樣一來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將他擒住。想必他也是發現自己已經毒發,不過片刻功夫便堅持不住身形不穩,不由自主將身體的重量壓在我身上。
“公子請先逃出谷吧,不必為我等擔憂,保重自身方為上策。”許是知曉局面已是刻不容緩,沐管事的話讓少年臉色一白。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我,神色有些複雜,似是猶豫又似下了決心,但卻始終沒有對我狠下殺手。我瞥了少年一眼,見他深邃的眼眸明亮依舊,不禁暗嘆一句:美色誤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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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呵,男人!果然越漂亮的男人越會騙人,古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