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莉迪亞絞盡腦汁苦思冥想。
馬車終於穿過一片暗綠色水霧籠罩的樹林,這場大雨才終於撕開自己的真面目。
沒有樹木遮掩的平原上,銀蛇在重重雲層滑過,在一陣刺眼的光芒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車門被人開啟,狂風卷著車門瘋狂的拍打,莉迪亞直接被一隻粗暴的手狠狠的扯了下去!
王八蛋!
雨越來越大就像是天邊遺漏的瀑布,傾盆落下,身上的裙子頃刻間澆透。
威克漢姆那張討債臉出現在莉迪亞眼前,雨水已經將半幹的他澆透了。
這家夥一把將莉迪亞強硬的扶下去,或者說是拽下去。
小皮鞋啪嘰踩進濕軟的草屑裡,裙擺上全都是泥點子,這位先生已經扯著莉迪亞往前趕路,明明眼睛裡都不耐煩的冒火光了,還不忘兩片唇瓣子上下磕碰,說出一連串不帶喘氣的喪心病狂的情話。
“寶貝,親愛的,原諒我這麼粗暴,這麼急促,我是太擔心你那嬌弱的身體了,哦~~上帝啊,你多淋一分鐘都讓我如同在死神的鐮刀下,被砍成一片一片的痛”
雨水狠狠的打在臉上,很疼!但這家夥說的話更讓莉迪亞腦子要炸了。
莉迪亞被扯的磕磕絆絆,另一隻手幾次靠撐住地上的泥巴才沒摔成狗吃屎。
如果現在有人在後面看見他們的身影,黑燈瞎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一條狗掙紮著要抬起兩條蹄做人呢。
內心將這頭不要臉的色狼賭鬼罵得狗血噴頭。
大雨中一切都是模糊的,越來越近的石頭建造的屋子對於暴雨中的旅人來說,是一個非常適合落腳的好地方。
威克漢姆推門進去,莉迪亞連忙跟著進入大廳。
嗚咽的狂風和雨水被擋在了門外,一瞬間彷彿進入了一個靜悄悄的世界。
莉迪亞抱著行李箱,一雙淺棕色的的眼睛不時的眨一下,她擦掉臉上的雨水。
大廳的空無一人,金屬吊頂上的蠟燭足以將大廳照的非常亮堂。
縱深的一條走廊燭火明明滅滅,盡頭彷彿看到了扶手的一覺,應該是通往二樓的唯一的樓梯。
威克漢姆已經不耐煩的站在大廳中央喊道“有沒有人!”
這時候走廊深處,傳來沉悶的腳步聲。
莉迪亞抱著行李箱靠著櫃臺瑟瑟發抖,她現在就想跑一個熱水澡。
威克漢姆皺著眉煩躁的扯著粘在身上的衣服,他現在可是真心後悔,明明看天色就應該馬上停下找一個旅店,這要是感冒了可就麻煩了,他可還準備還完債回倫敦繼續瀟灑呢。
一個帶著眼鏡,穿著暗色襯衫的中年男人出現,他看著兩人渾身濕漉漉的樣子,還有莉迪亞凍得有些發紫的嘴,連忙帶著人去客房。
來的人名字叫泰倫斯,是這家旅館的主人。
他推了推眼鏡,不好意思表示他在休息室的壁爐邊睡著了,並說道這房子是祖父贈送的遺産,他也剛來這裡沒有一個月。
這番話,讓苦於沒有得到老達西的遺産的威克漢姆,深深嫉妒著眼前的這位泰倫斯先生。
威克漢姆的嫉妒和酸蘋果一樣的臭臉並沒有擺出來,他一貫用溫和的詐騙臉,彷彿真的替陌生的泰倫斯先生感到高興“您可真幸運!”
泰倫斯先生深深嘆口氣,有些無奈道“幸運總伴隨著不幸,這裡似乎鬧鬼。”
中年先生兩鬢的白發都有些潦草,半張臉昏暗的燭光下也忽明忽暗,一時間走廊裡很沉默。
莉迪亞瞥了眼旅館的主人,內心無語,您這話說的這麼溜,就不怕嚇跑客人?
現在這個年代可沒什麼獵奇的家夥特意拿著手機組團過來探險。
最重要的是,在泰倫斯先生說完那句話後,那討債鬼的腦袋就頻頻向後看。
莉迪亞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
威克漢姆總感覺背後好像突然有一個穿著中世紀白色裙子的瘋女人滿臉血的血盆大口的跟在自己的身後。
泰倫斯先生似乎已經破罐子破摔,也有可能外面的天氣確實不會讓客人冒著風險趕路,他輕聲道:“我剛開始是不信的,附近的村民又說晚上經常有綠光,路過這裡總看到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有時候還會聽到救命,好熱的聲音,我最開始也是不信的……”
這條走廊本就不長,即便我們的房間在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