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産中
“喂，媽，是我語晨！”
林蘭香放下手裡的籃子，第一反應抬頭看牆上的掛鐘：“這個時間……你那邊是淩晨三四點吧，不睡覺打我電話幹啥？難道有歸到你那啦？”
電話那頭林語晨微愣：“他真去加州找我了？”
“是啊。我讓你爸在上個月的信裡寫上，他非說讓有歸給你驚喜。哎，你這話什麼意思，有歸沒到你那去嗎？他明明打來電話說過去了呀。”
果然同淳于芳預料得一樣錯過，當真是好事多磨。
她輕輕地笑了聲：“媽，你要做外婆了。”
“！”林蘭香眨眼、再眨眨眼，看牆上的鐘點，“睡糊塗了？”
“醫生說我這兩天就要生了，我在深地市一院。若有歸哥再打你電話，就告訴他這事。”林語晨等好一會都沒聽到電話那頭的媽媽說話。
突然，林蘭香炸了一聲：“林大寶，你女兒要生了。”
“啥？”林大寶拿著報紙出來，“我女兒要生？你要生吧！哈哈哈……”
林蘭香撈起籃子裡剛買的瓜就砸過去：“她要生了，在深市一院。可是……有歸去找她啦，沒這麼快有孩子吧！？這孩子……哪來呀？”
“老外的！？”林大寶的神色微繃，捏緊手裡的瓜，明白林蘭香在驚叫什麼，趕緊點開擴音，問電話另一頭的女兒，“語晨，你在哪裡？”
林語晨把挪遠的電話稍微放近耳邊，看著不遠處跑來跑去拿檢查單子的看護小夏，快口說：“爸，你別急，我在深市一院。若有歸哥打你電話，就告訴他我的位置。我和孩子一起在這裡等他。”
“……孩子……有歸的孩子啊，你們什麼時候的事啊？”林大寶稀裡糊塗地接受女兒的驚喜炸彈，緊跟著鬆口氣得同時想搞明白這事怎麼發生呢？
一旁得林蘭香急地捶打林大寶，惱火地說：“一定是過年的時候。我日防夜防還是沒防住。這妮子過年的時候不是去市裡住兩夜嗎？當時，有歸就回單位值班。她騙我說住同學買的房子呢！”
林大寶呃了聲，安撫暴躁的妻子，又再次確認：“晨晨，爸不問別的……嗯，最後問一遍：你真的懷孕，真是有歸的孩子？”
“嗯。”林語晨確認。
林蘭香洩了氣。
林大寶相信了女兒的話，轉口就罵：“臭小子的嘴巴真緊，一起住好幾個月都不透露口風，瞞得真好啊。你在醫院等著爸媽，我和你媽馬上到深市。”
“爸，太麻煩啦。等有歸打來電話，跟他說一聲就好。”
林蘭香扯開林大寶，平地一聲雷：“林語晨，我女兒生孩子這麼大的事叫麻煩？趙有歸可以不在，你媽我必須在。你在醫院好好等著我！”嚎完直接掛電話，轉身找證件。
她趕著去買飛機票。
林大寶看著安靜的電話機，說實話有點懵，也習慣性地抬頭看掛鐘：“阿香，語晨那是淩晨三四點吧？她會不會睡糊塗打的電話啊？”
林蘭香瞪著眼把證件砸他手裡，轉身又去找旅行袋裝換洗衣服。
“你女兒從小到大開過什麼玩笑？每次做事都把人嚇個半死。上一次還是她燒書不上學。”
林大寶覺得燒書不是個事：“她突然說要高考才叫人吃驚，又說要出國……”
“出國還好啦，鋪墊近三年。這次生孩子是真放炸彈，一點預兆都沒有啊。我記得過年的時候，我把有歸趕回家呢。這……混賬東西，兩人也沒扯證呢。”
林蘭香對於兩人的婚事有心病，“若沈嫂子去世前知道這事該多高興啊。嗚……真是急死我。啊……別扯閑篇，趕緊拿錢去買飛機票。”
“飛機？很貴啊。還有，有歸沒打電話，應該不知道……”林大寶的話沒說完，電話鈴聲響了，趕緊接起來，“喂，有歸啊，你在哪？啊……你馬上上飛機？回國。哦，我知道，語晨打電話來說在深市一院。她……”
林爸剛要直接說被林媽打了一記，一時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女兒的事。
電話另一頭的趙有歸已經猜到他的話，深深地閉眼，複又睜開：“我知道了，林叔。我乘坐的飛機直接去深市。你們那邊要我安排嗎？”
“……不用不用。”林大寶輕舒口氣，試圖鎮定說，“有歸，別急。你先顧好自己。你姨著急出門。我們現在去買……飛機票。”
林大寶等對面答應後結束通話電話，看到林蘭香拎個旅行袋開啟家門，緊跟上，“幸好幸好……有歸上飛機前記得打電話。這臭小子，你說他知不知道啊？我看到他非得揍他一頓。”
“剛才你怎麼不直接在電話裡說？”林蘭香嗆他。
“你不打我……我就說了。”林大寶懟回去，隨後說，“他出門在外，咱們不提這事，就能讓他少著急、少出錯。若他知道晨晨懷孕，提了……無非讓他多擔憂多自責。”
林蘭香就知道丈夫心疼趙有歸，懶得跟他辯。等坐上去機場的車，兩人才真正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