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麼關系?我是越級報案,借案專查。我拉一個組三個人辦事,很多地方還受限制。現在,外面的風聲不大。若走漏了風聲,阻攔不會少。
你趕緊開車。”趙有歸拍在車把手,“不然,我來開。”
“嘿。其實你這樣才對,回來的第一時間找我幫忙,我就知道你變了。咱們的趙連長終於不是犟牛了。”
張天鴻一路開進江源縣,停在通往趙家村的路邊,熄掉車燈。
在黑暗裡他問:“接下來怎麼做?”
“我已經拿到車牌。下個星期五前,孫不二應該會回江源縣,我會在週五晚上佈局抓人。
另外,我約了楚邵,明天在林叔家彙合,打聽他今晚見了誰。
其次,我會派人摸一下獅虎村和採石山周邊的地形,避免行動的時候讓人逃走。”趙有歸揉下眉心,再看回趙家村的道,準備下車。
張天鴻聽明白安排,知道他心有成算,找個其它話題:“你約楚邵在恩人家見呢?不怕姓楚的釘子把你的小恩人勾走啊?他比你這種五大三粗的長相俊俏多了。”
趙有歸在黑暗裡睨他:“錢忠源的事怎麼說?”
張天鴻切了聲,沉落臉色。一會,黑暗裡傳來聲輕嘆。
“這次,我參與你的事,就不參與廠書記的選舉。第二候選人錢心文就能上去。錢叔那邊不會有怨氣。”
趙有歸明白他的意思。
張家被滅門的原因之一果然有親友的嫉妒作祟。若光是外人動手,以張家的本事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沒了。
前世,趙有歸擔任調查組組長後查過張家案。
張家是在端午前夜的聚會後被滅門。
那晚上,張家邀請錢忠源以及八一造紙廠的幾位重要幹部一起吃頓家宴。
客人走後,半夜裡,張家就出了事。
動手殺人得是幾個外鄉人,被抓後只供出一個理由:“造紙廠是張德梁家,他家有錢。”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說,那晚上張家人睡得很沉。
張家案留有疑點,但因為當時的條件有限、取樣證據不足,無法解析張家人究竟是因為喝多還是藥物導致睡得太沉。
案發後不久,錢忠源上位成造紙廠的主事人。
趙有歸成為調查組長後,研究過錢忠源此人,發現他並不是個膽大突進的人。相反,他保守、謹慎而且沉得住氣。即使他真有怨恨也不敢真動手殺人。
幾番追尋,後來查到,當時市裡唯一的大企有人事變動,有訊息稱,即將退休的主負責人提出讓張德梁前去接手大企。
張家出事後,大企上位得是企內總經理。張德梁去大企的風聲就此消失。
幾年後,錢忠源主持的八一造紙廠被林語晨的造紙廠趕超。
錢忠源的管理方式沿用張德梁的老辦法,無法與時俱進,被別人超越是理所當然。
趙有歸無法對張天鴻透露更多的資訊,但張天鴻不是笨蛋,已經聯想到廠書記選舉背後潛在的人情轉變。
張天鴻的退出正好成全錢忠源,讓他一直以來對張家的嫉恨減少些。
接下來,他只要暗中注意靈江市大企總經理的動向,此事最遲會在明年端午前夜發生。
趙有歸的心裡宛如明鏡,輕聲說:“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就好。”
“我心裡有數。我送你回趙家村吧?”張天鴻啟動車子。
趙有歸推開車門:“你不是說去歌舞廳?做事做全套。我先回趙家村。”
“哎,走回去不少路啊。”
趙有歸關上車門:“沒事。夜裡安靜,正好想事情。注意安全。”
張天鴻目送他,啟動車子為他照一路,待那身影消失,才開車往江源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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