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之前,祁淮把秦宏交到身邊交代了幾件事。
之後大夫把凝華和止疼藥物一起給祁淮服下。
拔刀不能分心,他們在外面等。秦宏說:“一會兒確保陛下沒事之後,我準備帶著大軍啟程回大慶。”
聞珂嗯了一聲,大慶軍隊不能一直在大涼境內,若是大慶遲遲沒收到祁淮的訊息,也會起疑。
秦宏看向聞珂:“長寧姑娘,不管您是不是嘉陽長公主,但在我心裡,您一直是長寧姑娘。陛下相信您,所以我也相信您。”
按照以往,他怎麼也不會把陛下留在他國自己回大慶,哪怕他確認這個地方沒有危險,也不會。
人心難測,他不會把君主的安危放在“信任”這兩個字之上。
聞珂知道他的意思,她說:“秦將軍,在祁淮傷好回到大慶之前,我一直會是長寧。”
一直會是長寧,不是嘉陽長公主,所以會暫時把兩國之爭放到一旁。
秦宏沉默不再說話。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祁淮胸口的刀刃已經被拔出來,沒有生命危險,秦宏見過祁淮之後,整軍回大慶,只留了下祁淮身邊的暗衛和一支精兵保護他的安全。
離開前,聞珂給了秦宏一盒藥:“秦將軍,幫我交給月曦,之後總會有機會用到的。”
秦宏認真地對聞珂說:“我替月曦謝謝您。”
大涼的藥,外頭千金難求,況且聞珂送的,不會是普通的藥。
沒過多久,聞韶回城,齊國大部分士兵都已歸順,但他每天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每天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聞珂便分了些過來,減輕他的負擔。
這天,聞珂在上書房處理奏章,聞韶批過一本,問她:“皇姐,祁淮還要在我們這兒住多久?”
聞珂動作一頓,又接著翻開一本新的摺子:“大夫說傷口還沒長好,暫時不能坐馬車。”更別談騎馬了。
聞韶嘀咕:“……我就是看不慣他老是纏著你。”
話音剛落,山泉進來稟告:“王上、殿下,大慶陛下來了,說接殿下回宮。”
聞韶、聞珂:“……”
聞珂恨得牙癢癢:“孤的大涼是沒人了嗎?需要他每天過來接送皇姐上下值?”
聞珂處理完最後幾本摺子,“這些處理完了,你看過沒問題可以宣發。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
看著聞珂離去的背影,聞韶神色陰晴不定。
他讓人把聞珂處理完的摺子直接拿出去宣發——皇姐批過的摺子不用再看,他對聞珂比對自己還要信任。
上書房外,男人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衫站在桃花樹下,背對著她,腳邊是散落一地的桃花花瓣。
聞珂頓了頓,往他的方向走去,站定:“你不用每天來接我。”
祁淮回頭,笑了一下,“大夫讓我多走走,我現在養傷也沒什麼事,順便來接你。”
聞珂嗯了一聲,和他一塊往自己的寢殿走去,山泉和蘇列沒走近,遠遠地跟著。
兩人一路無話,自從他傷漸漸好了一些,她就不怎麼去他的寢宮看他了。他問過幾次,山泉都說殿下公務繁忙。
祁淮知道,那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她在躲著他。
空氣凝滯了片刻,兩人忽然一起開口:“傷怎麼樣了?”
聞珂一頓,側頭看他。
祁淮看向她的眼睛:“我知道你給我用的凝華不是之前剩下的——長寧,我在你身上聞到血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