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怪你的——”
“是我怪自己。”
盛月曦沉默,半晌,她看著長寧的眼睛,說:“那陛下呢?”
長寧一怔。
“這些日子我看在眼裡,陛下對你情深義重,你呢,對他真的只有利用嗎?”
長寧啟唇,盛月曦說:“珂珂,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想清楚,就像你想讓我想清楚和吳淞的事情一樣。我怕你後悔,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身後一直等著你的。”
“我聽父親說,陛下近日舊傷發作,已經昏睡幾日了。”
三日後。
使臣準備離開大慶,宮內設宴。
可宴席過半,祁淮都沒有現身,只有太後穩坐高臺。
長寧坐在賀裕庭旁邊,和聞韶對了一眼。
他們預備今夜離開京都。
長寧看了眼高臺,只看到太後得體的笑容和一旁梁王祁旻和來使推杯換盞的應酬。
腦海裡突兀想起盛月曦說的話。
舊傷發作。
不知為何,忽然一陣煩悶,長寧拿起酒杯,喝了個幹淨。
賀裕庭一頓,那是烈酒。
長寧起身,低聲對賀裕庭說:“我出去醒會酒。”
霍離目光在聞韶和長寧身上掃了幾瞬,對著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
新露看出長寧心不在焉,猜出了些,小聲道:“主子可要去禦花園散散酒意?”
禦花園離明德殿很近。
長寧腳步下意識往明德殿的方向走了兩步,卻又止住了步伐。
新露不解:“主子?”
連她都看得出來,主子明明是想去明德殿看望陛下的,怎麼卻——
長寧在冷風中站了一會兒,拿出小藥盒給新露。
“你去,把東西給蘇列。”
長寧看向遠處:“請他務必交到陛下手中。”
新露頓了頓,問:“可有話要帶給陛下?”
長寧沉默了很久,“不必了。”
明德殿。
徐之彰額頭冒汗,良久,他將銀針抽出。
祁淮緩緩睜眼,還未啟唇,喉間傳來癢意,祁淮抵拳咳嗽。
徐之彰嘆氣:“陛下,能做的老臣都已經做了,陛下的身子陛下您比老臣更清楚,忌大喜大怒,忌受涼受寒,這些日子,陛下是一條都沒做到!”
祁淮平複幾息,才擺了擺手,“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