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已經足夠委婉了,這姑娘身子太過虛弱了,如果這輩子不是被人護在深閨之中,可能隨便一個小病都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蘇列將煎好的藥端了進來,他踮起腳,放輕腳步,進了內殿。他打眼往裡瞧去——陛下坐在塌前,垂眸凝神正瞧著榻上的長寧姑娘。
明明是一副最正常的照顧病患的畫面,為什麼他卻覺得眼前的情景旖旎非常,黏黏糊糊的,他面紅耳赤的竟連一眼都不敢多看。
長寧緊閉雙眼,面色是不正常的燒紅。
她伸手緊緊攥住面前男人的衣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她弓著身子,蜷縮在他身邊,側臉緊緊貼著他強勁且充滿力量感的側腿。
滾燙的體溫靠近,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他大腿內側,祁淮一側肌肉幾乎瞬間就緊繃起來。
祁淮眼眸很沉,眼底是洶湧翻滾的暗流。
太近了,也可能是她身上溫度太高了,祁淮感覺自己周遭全都是長寧身上的氣息,濃烈好聞的玉蘭香,一點一點地誘惑著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將眼前的人佔為已有,兇狠的啃食入骨。
他忽然發覺,只要遇上眼前這個姑娘,他引以為傲的意志力就格外薄弱,她每個舉動,甚至就連呼吸都對他有著強烈且致命的吸引力。
祁淮站在窗柩邊,正聽蘇列講昨日在侍郎府發生的事。
蘇列並不偏頗,一字一句盡可能將當時的事還原。
祁淮指間摩挲著扳指,眼底漆黑一片,瞧不出在想些什麼。
蘇列稟告完,也不敢多說些什麼。
畢竟說到底是他疏忽了,不管是侍郎府的事,還是康寧宮的事情,他都該第一時間稟告陛下。
只是他起初以為陛下對長寧姑娘也不過是一時新鮮而已,便沒有如此面面俱到,可如今瞧來——
恐怕以後長寧姑娘的事,事無巨細,他都得親自盯著。
“蘇列。”
祁淮說:“她何時與盛月曦如此熟悉了?”
她才來京都幾日?便為了替盛月曦討公道,大鬧侍郎府?
祁淮覺得有些蹊蹺,長寧並不是驕縱之人,若非被她實實在在的放在心上,她是不會為了旁人如此拼命的。
蘇列一頓,回道:“恐怕兩人是在玄雲寺認識的。”
蘇列便將當初的事一五一十的說與祁淮聽。
祁淮倒是不知當初長寧摔了腿竟是為了救盛月曦。
蘇列說:“可能這便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吧。侍郎夫人與長寧姑娘當初不過只在寺中見了一面,便如此投緣。若非是長寧姑娘替侍郎夫人檔了一災,現在是怎樣的情形還未可知。”
祁淮往內殿瞧了一眼,才認識的第一天,她就肯捨命救人?
他可以肯定,她並不是這樣的人。
究竟哪裡被他給漏掉了?
“說起來,這些年侍郎夫人深居簡出,只和從前的嘉陽長公主感情要好,倒是沒想到,和長寧姑娘也有這般緣分。”
倏地,祁淮腦中閃過什麼。
他猛地跨步走進內殿,宮女正將最後一口藥喂到長寧嘴裡。
“退下。”
宮女伏身告退,蘇列站在門口,不知道為何陛下忽然這樣急切,就像是生怕錯過什麼珍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