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人直接告到了太後娘娘面前。
盛家和吳家的婚事,當初本就是太後娘娘親自下的懿旨,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她自然不好不管。
況且這盛月曦如今還回了將軍府,這不是明晃晃打太後的臉面,說她當初親賜下的姻緣賜錯了麼!
太後自然不會承認自己錯了,所以這錯了的人自然是盛月曦和長寧。
太後對這個長寧沒什麼印象,聽聞她的所作所為,訝然道:“丞相府的一個表姑娘,如今竟如此張狂了麼?”
蘇嬤嬤是她身邊的老人了,她說:“畢竟賀相如今深得陛下寵信,他府邸的表姑娘,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太後輕嗤一聲,“就這般尊貴?哀家記起來了,當初陛下就是為了她,落了福樂臉面吧?”
太後說的是當初在滄南館的事。
蘇嬤嬤這下不敢隨意回話了。
因為她聽出來了,這位如今在京都炙手可熱的長寧姑娘恐怕要倒黴了。
果然,下一秒,太後嗓音從上方落下。
“明日宣她進宮,哀家倒要瞧瞧,究竟是何方神聖,膽敢蹦躂到哀家眼前來了。”
太後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她是特意派人在賀裕庭進宮的時候去傳喚的。
遠水解不了近渴,等賀裕庭得到訊息的時候,長寧已經被人帶進宮了。
康寧宮。
長寧望著眼前的牌匾,怎麼也想不到時隔三年,再一次踏入這裡,竟是如此情景。
身後,太監的聲音不陰不陽:“長寧姑娘,請吧。”
長寧斂下眸子,掩住眸中陣陣冷意,跟著宮女一步一步踏進主殿。
明德殿,蘇列打了簾子進來,祁淮眼眸不輕不重的放在了他身上。
蘇列渾身一抖,連忙跪下。
祁淮嗓音很淡:“沒接到人?”
蘇列額上冷汗都要出來了,他上回明明都和長寧姑娘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長寧姑娘看著也不是個蠢笨之人,怎的如今居然做起這樣的事情來了?
已經四日了,連著四日,長寧姑娘都未曾進宮,他每晚都在宣武門外候著,可是漫天風雪,哪裡有長寧姑娘的影子?
“……明日就是除夕了,恐怕長寧姑娘在丞相府忙著——”
祁淮倏地輕笑一聲,蘇列還未說完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藉口,這種藉口連他都騙不過,怎麼可能瞞得過陛下。
祁淮垂眸,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繡著修竹的香囊。
才幾天過去,這香囊上的玉蘭香已經漸漸淡了,但仔細嗅去,絲絲縷縷的清冷玉蘭還是會竄入鼻息間。
這是,鬧小脾氣了?
祁淮最不喜後宮鬥爭,更不喜被人甩臉色。但是奇怪的是,此刻猜測長寧恐怕是因為那晚渝妃之事鬧情緒,心裡卻沒有半分不虞,反而對這幾日她拒絕前來赴約格外寬待了幾分。
祁淮指節輕叩,揚眉道:“派朕的車輿去丞相府接。”
蘇列一愣,長寧姑娘如此,陛下都不生氣麼?
還未曾細想,殿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祁淮身邊的小黃門進來,跪下道:“陛下,丞相求見。“
賀裕庭?祁淮有些訝異,這麼晚了,宮門都快要下鑰了,他進宮做什麼?
“宣吧。”祁淮道。
賀裕庭腳步匆匆的進了明德殿,向祁淮請過安後直奔主題:“陛下,長寧被太後請進宮到如今還未回府!”
祁淮眸色銳利,瞬間就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