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一怔,半晌沒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不高興?”
“萱小姐突然回來,這府裡——”
長寧明白了新露的意思。
她想了想,“新露,丞相府是萱表妹的家,她回來再正常不過了,我怎麼會不高興?再說我只是借住丞相府,不會久留的。”
新露一愣,“您要離開?”
長寧無奈:“我沒有說我現在就要走,只是我也不會一輩子住在丞相府的。”
“奴婢不管!”新露說:“主子,你若是走,一定要帶上奴婢!”
長寧沒有回答。
她若離開,那必定是兇險萬分。帶上新露,是不切實際的。
侍女帶著長寧到了一座院落門口,她推開門,對長寧說:“您進去換身衣裳,奴婢在門口守著。”
新露瞧了眼眼前的院子,倒是挺寬闊的,看著還挺氣派,只是有些偏僻。她有些疑惑:“這是你們府裡的客院嗎?”
侍女微不可查的僵了僵,點了點頭:“是,只是我們王府平常來的人少,這個院子沒什麼人用過。”
新露點了點頭,拿了一套新衣衫出來,沒注意到長寧從踏進這個院子開始就無比沉默。
長寧覺得自己的腳步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伸手觸碰梨木窗柩。
手剛探出去,身後忽然傳來低沉的嗓音。
“誰允許你們闖進來的?”
長寧回過頭,一眼裝進了祁淮漆黑銳利的眼眸中。
祁淮面色很冷,“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膽敢擅自闖入?”
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誰敢穿著繡著金龍的衣裳?雖說只是普通常服,但也沒人會認錯。
不知何時,院子裡的人都跪了下來,整個院子裡還站著的人只有正前方睥睨萬生的帝王——和不知是嚇住了還是怎麼,直直站在那兒一丁點動靜都沒有的長寧。
新露心下焦急,顧不得在皇上面前,在暗處輕輕扯了扯長寧。
可是祁淮卻沒等長寧有動作,上前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
新露倒抽一口冷氣。
祁淮逼近她,呼吸間,似乎聞到了一股極淡的木蘭花香。
祁淮眸光肆意地在她面上一寸寸掠過,半點不加遮掩。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他指尖緩慢移動,指腹從她側臉滑過,輕輕觸碰她耳垂。
“你跟著朕來的?”
長寧目光微顫。
祁淮指腹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她耳後輕點著,似乎隨時就能扯掉那根搖搖欲墜的面紗絲線。
“你怎麼知道朕在這兒?”
他嗓音很低,不知道是不是長寧的錯覺,她總覺得他話語之間,帶著一股子涼意。
“你,還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