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經文 事不過三
第五章
長寧思慮之間不過短短幾瞬。
祁淮拿著經文姿態隨意的翻閱著,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的發問給眼前的姑娘帶來了多大的壓迫感。
“明悔經十幾年前源起大慶,行文見解頗為刁鑽,且經文所表皆太過決斷,並未在大慶廣為流傳。況且白駒過隙,匆匆十餘載,到如今,恐怕大慶讀過這明悔經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祁淮聲色很低,若不是這話一字一句都敲在長寧的心裡,她恐怕也會贊揚一句這低沉悅耳的嗓音,但很明顯,長寧此刻並沒有心情欣賞說話人的音色。
“你不如解釋解釋,你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明悔經出世的時候你才幾歲?從哪知曉的這本經書?”
祁淮緩緩垂眼,撞上了長寧的眼眸。
長寧穩了穩心神,啟唇,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男人打斷了。
“還是說,”祁淮慢條斯理的開口:“你壓根就是從大涼來的?”
長寧瞳孔一縮。
祁淮似乎是笑了笑,“據我所知,這明悔經雖未流傳於大慶,卻很受大涼王室的喜愛。上一任大涼王上就很是追捧這本經文,導致這明悔經曾在大涼盛極一時。”
長寧從未想過,僅僅是第二次見面,祁淮就能從這些細枝末節中發現這麼多東西。
這男人的警覺性遠遠超過她的想象。
長寧久未開口,祁淮挑了挑眉,“你的問題我都回答了,我的問題,你不打算替我解惑麼?”
長寧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這男人剛剛是在回答自己問他的問題。
她上一句話是在問,他瞧出了些什麼。
祁淮摩挲著手裡的扳指,語氣帶了些興味,他指了指這座佛堂。
“這裡,我的。”
“問題,也是我先問的。”
“現在答案我都毫不吝嗇的先告訴你了,姑娘是否也該禮尚往來?”
長寧:“……”
長寧輕輕撫平被風吹起的面紗,才開口:“我確是從大涼而來。”
祁淮挑眉,不置可否。
長寧卻沒打算解釋那麼多,她略微放鬆了下身子,從祁淮手中拿過那捲經文。
祁淮雖詫異,卻也放鬆了力道,由著她將經文抽走。
“明悔經在大涼家喻戶曉,幾乎被尊為國經,陡然在這瞧見,確實讓我頗感意外,”長寧伸手一一撫過經文上的墨色字跡,側著頭問祁淮:“不過,我從大涼來的難道犯你們大慶律法了麼?”
她蔥白的指尖在漆黑的墨跡上緩緩拂過,極致的白與極致的黑,像是一幅暈染過的水墨畫一樣展現在祁淮的面前。
男人眸色像是被墨色侵染,濃烈翻湧。
祁淮久未答話,長寧卻也不惱,只將經文捲起來握在手中,朝離她極近的男人揮了揮。
“這經文,送我可好?”
瞧她這樣子,祁淮倒是沒忍住笑了,“你這哪裡是徵求我的意見?”
這分明是已經將他抄寫好的經文牢牢攥在手裡不放了。
前方的姑娘眉眼彎了彎,似乎是笑了。但隔著面紗,所有的一切都被朦朦朧朧的白紗遮掩住了,祁淮看不真切。
他撚了撚手指,不知為何,這一刻,想掀開這面紗的想法竟如此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