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接近祁淮。”
賀裕庭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猛然站起來,“不行!”
“這太危險了,況且你們對陛下不了解,他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早些年是因為他身子不好,昏睡了幾年,才讓那位掌權,從而使大慶陷入當初混亂的局面,現如今他身子已然漸漸好了,處理政事毫不手軟,普天之下,但凡有點眼力見的都知道如今大慶的皇帝不是個任由別人牽著鼻子走的傀儡!”
“我當然知道。”長寧神色微冷,她來之前早已知悉了所有事,她的上百封密信裡都是關於大慶天子的一舉一動。也正是如此,才讓她心驚於這位帝王的深不可測,但這卻也更讓她下定了決心。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接近他。”
這樣的人,在他身邊,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完成自己的計劃。
賀裕庭深吸口氣,“他不是好惹的,況且陛下不近女色,如今後宮幾乎就是個擺設,沒人能打破他的原則,就連太後三番五次塞人都沒有任何作用,我幫不了你,你趁早歇了這個心思!”
長寧:“我只需借你一個身份,別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從不相信什麼不近女色,只不過是沒入他的眼罷了。
如若入心,千萬般,皆可手到擒來。
大慶並不是每日都會舉行朝會,皇帝昏睡多年,這兩年雖說漸漸好了些,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朝中重臣有要事需要上位裁決才會上疏奏摺,更甚者才會請求面聖,一般百官大朝會是五日一次。
這日,恰逢大朝會散了之後,皇帝將丞相和小王爺留了下來。
勤政殿。
蘇列端了杯茶平平穩穩的遞到帝王手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他在陛下身邊服侍這麼多年,自是將帝王的習慣摸的透徹,雖然陛下從未曾提及過這些小事,但蘇列卻能從細枝末節中熟記於心。
能跟在帝王身邊這麼久,自是有些本事的。
蘇列上完茶,便垂著眼睛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直至餘光掃見帝王飲了口茶,才略微放下了心。
“梁王昨日夜裡去了哪兒?”低沉的嗓音在空寂的宮殿中響起。
祁旻身子一僵,半晌,他徑直跪在了殿中。
祁淮看著殿中的男子,眸色平靜。
“梁王這是做什麼?”
今日朝會梁王姍姍來遲,衣衫褶皺,渾身帶著酒氣,一看就是宿醉一宿。
“臣冒犯天顏,請陛下降罪。”
殿中一時寂靜,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大了說,那是藐視聖上,可是大不敬之罪。
可——
可殿內跪的這位可是當今的親侄子,太後娘娘的親孫子,甚至還有朝臣私下說這位很可能是大慶未來的儲君。
這樣的身份,能讓他屈尊下跪的也只有陛下和太後娘娘,就算行事過分些,又有誰敢說些什麼。
半晌,祁淮才終是淡聲說:“都是快要成親的人了,還這麼不知輕重。”
聽到祁淮提起這個,祁旻面上終於有了表情,他抬眸,看向皇帝。
“皇叔。”
“嗯。”祁淮抿了口茶。
祁旻抿唇:“我不想成婚。”
祁淮瞧著他,請罪時還規規矩矩的喚他陛下,這會卻知道機靈的喊他皇叔了。
但祁淮向來不慣著他。
“朕懶得管你成不成婚,你若不願意娶康去。”
祁淮不欲多說,叮囑了幾句便讓人退下了。
早些年為了柳家姑娘要死要活的也是他,現在舊人已逝,他反倒唸起舊人的好來了。帝王輕嗤一聲:“倒不知道是深情還是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