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街街角。
米店掌櫃撥弄著算盤在計算一天的利潤，夥計裹著襖子從長街走了進來，跺了跺腳，覺得還是冷的不行，雙手合十放到嘴邊哈了口氣，用力搓了幾下才覺得暖了起來，摘下帽子，看了眼掌櫃，隨意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櫃上的油燈被風吹地晃了一下，掌櫃從賬本里抬起頭看了眼沒什麼規矩的夥計，又看了眼門口，“沒規沒矩，要是被人發現了，主子饒不了你。”
語氣不怎麼重，像是隨意說出口似的。
夥計嗐了聲，又換了個姿勢，卻還是從一旁扯過簾布，把自己上半身給擋了起來：“這個時間，百姓都到學士府門口看熱鬧去了，哪裡還有人會往這地方來。”
掌櫃哼了聲，看了眼店外寒風捲落葉的蕭瑟樣，看起來似乎有些愁：“現在連米店的生意都不怎麼好了啊！差不多就打烊吧。”
夥計看著掌櫃得愁容，神情奇怪：“瘋了吧你，還真把自己當掌櫃了？”
“怎麼了？幹一行愛一行，還不允許我敬業了？”掌櫃睨了眼夥計，似乎對他懈怠工作的態度十分不滿。
夥計嘴角抽了抽還想懟回去，門口突然傳來動靜，夥計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掌櫃也頓了下，調整了一下煤油燈的位置，看向門口。
簾布被掀開，冷風從外面灌了。
“掌櫃的，還賣米嗎？”
男人嗓音粗粗的，身上穿著黑色襖子，黑色面罩裹住了臉，除了看起來比平常人高了一個頭的個子，與尋常百姓無異。
掌櫃和夥計對視了一眼，夥計鬆了口氣，臉上揚起諂媚的笑，“有有有，您要多少？”
掌櫃繼續噼裡啪啦地打著算盤，男人用手比劃了一個一，似乎不怎麼愛說話，夥計也沒因為男人要的少而拉下臉，從男人手裡接過米袋去裝米。
男人沒說話，視線轉向櫃後面的掌櫃，粗聲粗氣的：“掌櫃，你這算盤打的響啊！”
“響有什麼用，生意不好。”掌櫃頭都沒抬。
男人冷笑了聲。
“生意是不好，但你這心裡想的倒是挺美的。”
此話一出，原本在裝米的夥計面色一冷，竟然從米里抽出了一把長刀，沒人能看清掌櫃手中的動作，只在頃刻之間，算盤就成了一把長柄傘刀，刀鋒尖銳，頂端還隱隱泛著紅光，一看就知道殺過不少人。
男人見此，面罩下神情不變，慢條斯理地扯下面罩，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就是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看起來格外猙獰，把手裡的東西往地下一扔，露出一抹欠揍的笑，這笑，還是老大教他的，只不過他平時不怎麼笑，以至於看起來又兇又欠揍：
“武器是好武器，就是……二位睜開眼好好看看吧，時代變了，這已經不是打打殺殺的時代了。”
瓷瓶質量還挺好，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撞到櫃門才停下。
兩人臉色一變，下意識抬起胳膊捂住口鼻，可還沒等他們動作，卻感覺到一陣暈眩，甚至來不及說些什麼，咚咚兩聲，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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