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臉上的毒被另一種劇毒中和了後,那些讓人噁心的毒瘡都開始消退,他還想給傅辰看一看真正的自己。
可兩人陰差陽錯,都用了易容。最後被傅辰看到的居然是他滿是痘疹的可怕模樣。
身為男人也並沒有那麼在乎容貌,但任何人在心上人面前總是會希望自己有吸引人的地方。他自認為除了性別為男,他並不比那些女人差,現在都是痘印,遠看還不明顯,近看就像是麻子……這幅尊容,還看個什麼勁。
哪怕他知道,傅辰根本不可能喜歡一個男人,也不是個在乎長相的人,不然不會一開始看到自己的半邊鬼面一點反應都沒有,但誰都希望自己在愛慕之人面前是自己好看的樣子,這幾乎是本能。
他甚至隱隱有點期待,傅辰看到他真容的時候會有一點點驚豔。
“話說你以前見過這個小夥子嗎?”一個正在做針線活的婦人問向身邊人。
她們是已經痊癒的人,被梁成文分配到縫補衣物和煮食物。
長成這樣,更像是某個貴族公子哥兒,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卻笨拙地幹著粗活,她們看著都有不忍心。他實在不像普通百姓,如果以前見過肯定有印象啊。
“沒見過,也許是哪個外鄉人?”
其中一個青壯年,已經在恢復期了。臉上的痘疹也結繭了,聽聞後似乎想起了什麼,“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哦……我想起來了!”
“他是誰呀?”一群婦人在天花中存活後,笑容在她們臉上非常少見,聞言好奇地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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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壯年神神秘秘地說,“我那會兒還沒染病的時候,遠遠地看了一眼七殿下,我感覺他長得有點像那位……”
一聽到瑞王的名號,人群忽然保持了沉默。
到底現在還不清楚真相是什麼,雖然大部分人都猜測也許真的與重病中的瑞王無關,說不定瑞王自己都是受害者,但現在他們死了幾萬人,這座巨大的要塞城,只剩下他們和在城內的沒有被感染的百姓,加起來也只有一萬人左右了。
這座城,已經元氣大傷了。
提到七殿下的時候,沒有人開口,直到一個婦人出來緩解了一下氣氛,“這小夥子哪裡能和那樣的貴人比,別瞎說了,待會出了事可沒人能保你。”
被這樣一提醒,那青年有是一陣後怕,這些遙不可及的皇室成員可不是他們普通百姓可以隨意聊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現在黑血區越來越生機勃勃,甚至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每日拉他們出去焚燒計程車兵也沒有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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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邵華池正在幫忙煮午飯,前方就出現了騷動,幾個人抬著個架子就朝裡頭走來,現在的當權者可沒空來管黑血區怎麼樣,這裡的變化被發現邵華池並不擔心,但是能這麼大張旗鼓帶過來,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而在一旁的梁成文嘴角卻露出莫測的表情,邵華池一看就知道不對了,他想到剛才匆匆過來的侍衛,該不會是傅辰出事了吧!
他把梁成文拖到一旁,惡狠狠地問:“怎麼回事!”
這裡本來就擠,哪怕邵華池把梁成文帶到一旁,也是有百姓看到的,梁成文可是宮中太醫,地位崇高,再說還是黑血區的恩人,你一個小青年就是和梁太醫關係再好,也不能這麼目無尊長啊。
梁成文說了他知道的一部分情況,他也只知道傅辰可能是中了毒。
邵華池聽到這裡,青筋暴突,遠遠地看過去那個在擔架上的人,眼睛像是被滴入了辣椒油。
梁成文卻是阻止那些勸架的百姓上來,對著邵華池道:“他是個多麼固執的人,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有些事情不是勸了就有用的。”意思也很明顯,你要發火別對我,你有本事就讓他別做那些危險的事啊。
傅辰看著惜命,但有時候又非常不要命。
就好像他在給自己找一個能夠不由自己控制的死亡辦法,這想法很詭異,但梁成文相信也許殿下比他感觸更深,不然也不會如此失控,要知道現在的邵華池涵養非常好,也極會隱忍。在前段時間那些百姓口中全是對邵華池的滔天怒火,那些傷人的言語就猶如一道道尖刺,有的時候他看到邵華池甚至就從她們身邊經過,都沒有絲毫動容。
以如今殿下的涵養,能這樣爆發也是難得了。
“別以為我不會動你!”說罷,邵華池猛地鬆開了梁成文衣服,急匆匆地朝著那擔架的方向走去。
這樣的騷動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傅辰並沒有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邵華池自然也沒有問,他一開始只知道如果成功的話,黑血區的百姓應該暫時不會被拖出去焚燒了,這些日子也的確如此,那麼就說明傅辰是成功的。
兩人好不容易開啟了心結,暫時恢復了到了盟友的狀態,他暫時還不打算破壞這樣的狀態。
他信任傅辰這個人,也信任傅辰的能力。
但如果知道傅辰又這樣拿自己當誘餌,邵華池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現在傅辰被抬來的地方是梁成文的私人帳篷,出於這裡的百姓對幾位太醫的尊重,自發為他們準備了帳篷。
當看到傅辰不斷吐著黑血,臉色奇差的時候,邵華池那些暴怒的情緒消散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恐慌,他已經徹底失去過這個人一次了,好不容易等到這人回來,他無法再承受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