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皇來說,現在就是有了他這個鑰匙,卻找不到門。
這個突然消失的密萊國,難道和李皇口中的譴族有關?傅辰思索著。
邵華池嗯了一聲算是回答,緩緩橫臥在榻上,這是羅恆離開前,給邵華池鋪好的地方,連書和茶都準備好了,顯然他們早就提前在城裡準備一番了,用的都是隊伍裡帶著的鋪蓋,雪白的綢緞,襯得邵華池肌膚如玉。現在已經有一批瑞王軍去之前駐紮的綠洲把其他物品都帶進來。
邵華池緩緩闔眼,看也懶得看一眼傅辰,閉目養神,似乎變相地在下著逐客令,顯然主帥待的地方,可不是傅辰有資格住進來的。
傅辰卻站在門口,好像被釘在了原地,死死盯著那犀雀圖案。
這座廟不大,幾根巨大的柱子撐住了穹頂,使它即使過了百年也不容易塌陷,四周牆面因為沙化,表面已被剝落,還能隱約看到雕刻著各式圖案,臺階上方有一尊雕像,是一頭巨大的老鷹,老鷹手中拿著一本經書,這是石雕,所以到現在還儲存完好。最奇異的是廟中央有一處平靜無波的水池,周圍甚至還纏繞著乾枯的植物,顯然這裡以前應該是被當做祭祀用的。
那裡,居然有水。
黑色的。
密萊國已經消失了很久了,怎麼可能還有水池,哪怕有也不可能不幹涸。
黑色的水,給傅辰非常糟糕的印象,無論是黑水河還是後來在烏鞅族的水牢,這都不是美好的回憶。
再加上剛才一路都沒有發現有關犀雀的圖案,當然也有可能是年代太久遠,那些東西都消失了,這座廟還通往不少房間,肯定有古怪,他覺得這個密萊國也許和譴族有關聯。
見傅辰一動不動地站著,邵華池又睜開了眼,“你還待在那裡做什麼,需要我請你離開嗎?”
“……”傅辰回過神,感覺到邵華池刺眼的目光,硬著頭皮道:“大部分房子破損嚴重,小的斗膽,不知道小的能不能選這裡的屋子住?”
傅辰這五年從胖虎那兒得知了一些簡易的陷阱做法,他能隱隱感覺到這座寺廟的不尋常。
再加上阿琪啉帳篷底下的水牢,那下面的黑水譚的感覺,和現在的中央水池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他想到了那個水牢處處精妙的機關術,再看這座寺廟,似乎有某種聯絡。
邵華池目光越發冰冷,像是要在傅辰身上盯出個洞來,似乎覺得不可思議,居然有那麼個膽大包天的商賈,敢開口與他同屋。在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商賈是沒資格與皇族同居的,甚至有時候說話都需要跪拜式,邵華池不是以瑞王的身份出來,而是巡查使,自然也沒那麼多講究,真到了戰場上,和士兵們同吃同住也是家常便飯。
傅辰也是想到這一點,察覺到自己今天的衝動,跪了下來。
“起吧,你的確膽大包天。”邵華池慵懶地笑了起來,卻沒有溫度,“你知道能與我共處一室,就兩種人,一是我親衛,二是想爬上我的床的人,你是想成為這其中之一嗎?”
傅辰瞪大了眼,感受到邵華池的冷怒,這是被冒犯後的怒意。
這時候羅恆與人抬了水進來,看到還站在門口的傅辰,道:“王大,怎麼還站這裡?你的水我都給你抬進來了!”
“怎麼回事?”邵華池揚眉,先於傅辰開口。
羅恆撓了撓後腦勺,“王爺,是我邀請王大與我同住的,我和他投緣,看他沒地方落腳,反正我那屋子還挺大,想說給他一半……,也不佔什麼位置,再加上王大身手很好,剛才也幫咱們擊退了敵人,沒什麼嫌疑,就……”
邵華池不緊不慢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計程車兵如此親信他人?”
羅恆還沒說完,冷汗滑落,邵華池有多嚴厲,就看之前通融讓堯綠送飯計程車兵,最後被打了幾十下軍棍,去掉半條命到現在還在修養就知道了。見邵華池臉色陰沉,似是不悅,羅恆跪地,“是屬下擅自做主,這就給他再行安排,請王爺責罰。”
邵華池聽到這裡,見傅辰還低著頭,懶懶抬手,“王大的確救了本王,暫且可信,你也不算做錯了事。你這麼一來,倒成了本王不通情達理了。”
“屬下……”羅恆似乎在想著說辭。
“罷了,在外不必如此講究,水是我之前承諾給王大的,抬進去吧。人是你帶來的,自己教他規矩,懂嗎。”
說罷,又一次閉上了眼。
一晚上擊退七百大軍,邵華池眼梢帶著一絲疲憊。
羅恒大喜過望,與傅辰一起謝恩。
羅恆和另外個士兵一起抬著水桶,帶著傅辰進入拐角處的小屋,那小屋與這裡也不過一牆之隔。
邵華池緩緩掀開了薄薄的眼皮,平靜的面容,忽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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