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堯綠接過水咕嚕嚕喝的時候,就發現周邊的其他人羨慕地看著他,甚至邵華池身邊的戰士們,也都拿格外異樣的眼神關注著,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忙把水壺給了旁邊的傅辰,“你也喝吧。”
傅辰搖了搖頭,給了另外幾個傷患。
一群人繼續向前走,堯緑才湊到傅辰身邊,小聲問:“你有沒有覺得瑞王好像特別喜歡我,還格外照顧我?”
傅辰聞言,想了想,再看了下堯緑清秀帶有異域美的臉,除了曬黑了點,還真是個俊俏的少年郎,回想這幾天的路程,好像的確額外照顧堯綠,輕輕點頭。
“你說,他會不會……會不會有那方面的……?”
“哪方面?”傅辰沒聽明白。
“就是那方面啊!”
“?”
堯緑翻了翻白眼,他覺得就算說給傅辰聽,對方也不會明白。
他之前有偷偷問過這個軍隊的一個百戶長,可以說對其他人都很冷硬,對他卻會多照顧兩分,堯綠就猜測是不是和主帥有關係,他也順杆地上去搭話,才稍微知道了一些秘辛,聽說這位七王爺府中姬妾非常少,常年在西北巡查的他,似乎一直在找什麼人,對自己這麼和顏悅色,聽說也只是因為他的背影和瑞王以前的那個故人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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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感覺肯定沒那麼簡單,也許是他某種感覺,瑞王找的肯定不是什麼親人好友。
在沙漠裡行走的時候,他們都會為了保持體力和嘴巴的溼潤度,從而儘可能少說話,見堯綠不想說話的模樣,傅辰也沒問下去,他的好奇心一向不多。
又走了一會,傅辰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又出現了頭暈噁心的症狀,脫水,不過情況不嚴重,從那次脫水險些昏迷後,傅辰就格外注意自己身體的水供給。李變天還給了他一些救急的藥,再加上樑成文時不時讓薛睿捎來的,但這些都不能在這些人面前吃,那他的身份就會暴露了。
當然,其中就不提一些私人原因了。
他是可以逞一時爽快,大刀闊斧準備回報前些年邵華池的暗殺,但首先他的部下都沒匯合,其次邵華池現在的身份還是晉國西部和北部地區的煞神,甚至救了不少人,在大局面前,那些私人仇怨,總有機會的報的。
傅辰的身體晃了晃,面前的黃沙土地在他面前像一陣陣翻滾的熱浪。
突然,他身邊的堯綠聲音都變調了,“瑞王,瑞王殿下,您這是要……!”
傅辰也抬頭一看,果然看到瑞王舉起身邊的弓箭,朝著他的方向拉弓。
傅辰瞳孔一縮:!
與邵華池那雙令人通體生寒的眼眸對上,剎那間那些他五年來從未想起以為早就忘記的回憶對撞,有些記憶以為自己不在乎了,但它卻一直存在,那些人、事、物並非簡單一句話,就能抹去。
在那瞬間,傅辰居然也沒躲,看著那箭朝著自己射過來。
然後嗖地一下,劃過耳邊,帶起一陣微風。
傅辰轉頭一看,就發現箭插入了他身後沒多遠的一條巨蛇上。
那條巨蛇從石頭縫裡鑽了出來沒多久,朝著傅辰的方向爬,但他因為目眩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異狀。
再抬頭,就看到邵華池嘴角勾起的嘲諷笑意,看著傅辰的目光隱隱帶著反感,輕聲說了兩個字,就回了頭。
那兩個字很輕,但傅辰和身邊的堯綠都聽到了。
他說的是“累贅”。
讓傅辰要說出口的謝謝又一次滾了回去,他算是知道自己有多惹人厭惡了,邵華池那明顯不想看到他第二眼的眼神,誰都看得出來他有多討厭自己,他何必再湊上去。其他幾個傷患見狀,心有餘悸,他們都清楚沙漠裡有多少危機,毒蛇只是其中一種,致命也危險。而顯然高高在上的瑞王並不樂意帶著他們,再加上他們本來也不是晉國人,商人的地位有多低他們再清楚不過,按理說他們連和瑞王說話的資格都沒有的,但現在這情況不是必須得扒著這位王爺嗎,不然怎麼活命?能這麼嫌棄傅辰,那麼對他們這樣身上有傷的不更不待見嗎?
一時間這群人恨不得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就怕被邵華池注意到。
當天晚上是邵華池的部下找到了一小片綠洲,他們在那附近紮營,吃了點蛇乾的堯綠找到了給其他三個傷患包紮完的傅辰,他們商隊的重要貨物還在,裡頭有些金瘡藥和一些應急用的藥瓶藥膏,幾個人白天趕路,晚上休息,身體都是硬撐著的,一包紮完就呼呼大睡。
堯綠追上出了帳篷的傅辰,傅辰正拿著換洗衣服,準備去水邊洗一下。這些天根本沒碰到過那麼多的水,洗澡更是沒洗過,喝水都是非常奢侈的事情,所以當看到那麼一片綠洲的時候,大家都是先喝了個飽,現在他想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稍微去水邊洗一下發酸發臭的衣服。
細細算來,他從進入笏石沙漠到現在,整整一個半月了,包括中間遇到的幾次危機,還有最後和狼群的搏鬥,身上的血和汗都沒洗過,只隨便對付了一下,整個人都已經臭得自己都受不了了,但隊伍裡每個人都這樣,他當然不可能表現的特別。
洗澡什麼的還是趁著半夜沒人的時候吧。
“王大,你要不要向瑞王去道個歉啊?”堯緑眨著眼睛道。
“為什麼?”王大,是傅辰的新名字,爛大街的。
“你白天那樣……”
傅辰覺得莫名其妙,“我什麼都沒做。”
難道蛇出現,也怪他?傅辰不知怎麼的,有些煩躁,他更希望能儘快脫離這個隊伍,但這些天他已經觀察過,有一個隱秘的隊伍正跟蹤著他們,相信邵華池這群人也發現了,只是他們按兵不動。
他這時候單獨離開,必然會有未知的情況,而他還不想當這個出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