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祖離傅辰也不過咫尺之距,李變天忽然從四輪椅撐了站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傅辰攬到身邊,整個人覆蓋住懷裡的人擋住李燁祖的攻擊。
而當時的一切都是在眨眼間完成的,見李變天在面前,李燁祖暴怒的情緒本能的稍微控制了一些,想要收勢,但已經積蓄的力量就是他自己也根本控制不住,哪怕中途洩掉了不少力量,但這一掌是傷人心肺的,說時遲那時快,已經結結實實地打在李變天身上,李變天被打得又一次摔倒在四輪椅上。
“主公!”所有人驚恐地看著這一幕,都要上前。
李變天撐在四輪椅上,嘔出一絲血,少見的有些狼狽,抬手阻止所有人靠近,重新坐回四輪椅上,盯著李燁祖的目光格外沉靜,“現在,冷靜下來了?”
“你瘋了!”李燁祖煞白煞白的臉色,不敢置信地望著李變天,這個男人有多冷血他是最清楚的,居然會去保護個下人,這個下人憑什麼!
“我為了誰,你還不清楚?”李變天抹開血跡,剛才那站起來的剎那好像只是手臂撐起力量的慣性,他依舊還是個腿再也站不起來的男人,摟住傅辰,把懷裡想要掙扎著起來的小孩兒,輕聲對被自己埋在懷裡的小孩兒說,“你乖點,不想我更痛的話。”
傅辰停止了掙扎,伏在李變天懷裡,呼吸間都是男人梅香味。
阿三等人在李變天的示意下,再一次將李燁祖抓住,還沒等人又暴怒,就將人打暈了。
“去城外把所有太醫都請過來,”指的是城外駐紮在營地,屬於戟國的太醫們。掃過李燁祖那幾乎要斷掉的地方,還在泊泊流血,“把四王爺帶下去,既然還沒全斷,就能再接上去,讓他們用盡所有辦法把它回覆原狀。”
阿一等人低下了頭應是,小心翼翼地把李燁祖扶到床上,省的造成二次傷害。
“至於他……”李變天冰冷地看著地上好像只剩一口氣的邵津言,似乎在考慮怎麼處理,怎麼才能令人痛不欲生,他全身沒有絲毫殺氣,但身邊的人卻能感覺到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格外渺小的錯覺。
阿三忽然上前,在李變天耳邊耳語了一句,“主公,我們發現這個擄來的少年身上有一塊令牌,被縫在衣服的夾層裡。”
這就是傅辰在門口的時候對阿三說的話,他們是一起到竹林抓的李燁祖,經過傅辰提醒,自然也想到了傅辰說的疑點,這不回來後就直接拿出了邵津言的衣服,一剪開果然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李變天接過令牌,看了眼,毫無波動的目光,一掌拍向四輪椅,頓時扶手四分五裂。
足見其不可控制的激烈情緒。
“晉國的十二皇子!好,很好!”不知道是在說十二皇子藏得好,還是李燁祖嫌他事情不夠多,把人抓的好。
事情脫出了李變天的掌控,而他卻需要在極度憤怒的時候,再一次恢復冷靜。
不是不能殺,而是殺了不利於目前的形勢。
對於一個李燁祖的玩物,他們所有人都沒放心上,邵津言這一年被那部落的女人折磨的不成人形,就是以前認識的人都不太認得出他,更何況從沒見過他的戟國人。
李變天自然比阿三他們想的更多,李燁祖搶人的時候可是有目共睹的,若是這時候人死了,對他和戟國來說都是麻煩,要死也不該死在這裡,更何況,留著十二皇子還能與其他國家談條件。
李變天的視線看了眼在床上,下.半.身鮮血淋漓的哥哥,所有情緒都被收攏,他除了是李燁祖的弟弟,還是戟國的皇帝,容不得婦人之仁。
李變天顫抖地閉上了眼。
四哥,先委屈你了。
李變天又恢復了平日的模樣,雲淡風輕道:“將他拖出去,先鎖著。”
這意思是先不動邵津言。
在要被拖走時,地上的邵津言睜了一條縫,好像是對著傅辰,又好像只是無神地睜著:真是個算無遺策的男人。
邵津言頭一次發現,比起身上的疼痛,更痛的是心理上的恐懼,因為他不知道下一刻會被人怎麼弄死,甚至這一刻,他連原本打算恢復地位好好報復的想法都消散了。
都尉府有人要過來探查情形,盡數被李變天派人擋了回去,只說四王爺在和僕從們鬧著玩兒。
李變天心緒不佳,傅辰把人帶回了主屋,餵了幾顆療內傷給李變天,全程都沒有說話。
“無事,休息會就沒大礙了,我可不是紙片兒做的。”李變天又變成傅辰熟悉的那個模樣,剛才的情緒失控,好像只是錯覺般,對於自己身上的傷,反倒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傅辰不理他,盯著他的目光不善。
李變天奇怪道,“還學會給我臉色看了?”
傅辰板著臉,全程面無表情。
“為什麼……救我?”
發現小孩兒語氣沙啞,好像隨時要哭出來似的,這在乖戾的李遇身上是相當罕見的情緒,“過來。”
李變天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傅辰走過去,難得溫順的像個兔兒似的,蹲在地上,頭擱在李變天腿上,一雙溫柔乾燥的大手撫摸著小孩兒腦袋,“別多想,當時的李燁祖如果繼續暴怒下去,那傷恐怕就更來不及救了,現在時間短,血管還連著,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與其說替你擋,還不如說如果打到我的話,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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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低下頭,蹭了蹭李變天結實的大腿,垂下的眼睫遮去了漸冷的目光,給你救回來,還如何離間你們兄弟?
不過……
傅辰想到剛才那物斷裂的狀態,又浮上了一層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