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她的刁鑽中,還夾雜著心痛,沈驍是真的還好,若是個假男兒,她的女兒可是被真真切切蹉跎了那麼多歲月,女孩兒最寶貴的青春都獻給瞭如此居心叵測之徒,如何能不難過。
安忠海暗道一聲好!
不愧是瑾妃,這先禮後兵,還怕駙馬不顯出原形嗎?
“樂兒,無論待會發生什麼,都要記住,你還有母妃。”瑾妃拍了拍詠樂的手背,語重心長。
詠樂公主長在宮廷到及,出嫁後與夫君感情較為淡漠,雖貴為公主之尊,卻並不自由,但她為人溫柔大度,像極了瑾妃在為人處世方面,只是相比之下還帶著些天真和純善。
詠樂愣了下,表情有些脆弱,“您說什麼,女兒聽不懂。”
皇上也從國宴中抽身離開,駙馬這事可大可小,端看真相如何,當然如果晉成帝看到蔣臣以及那一群七人的屍體時,大約也不會如此氣定神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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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忠海已經帶著人悄然靠近那扇殿門,猛然抬手做了一個手勢。
一群人撞門而入。
沈驍在發現不對勁時,只換了外套,在屋內想辦法聯絡外面的人,早作打算。
所以無論他們何時開門進來都無法看到沈驍衣衫不整的模樣,但既然晉成帝都來了,自然不會管這些,他本來就是個相當隨心所欲的帝王,幹過的混事數不清,唯一的清明大概就是他還是太子的時候。
皇帝、瑾妃與公主三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已經穿好外套端坐在椅子上的沈驍,就好像在等著他們來。
“把他抓起來,扒了衣服。”皇帝下令。
太監上前,卻沒有馬上動作,因為沈驍太從容淡定了。
那氣質好像不是被抓到,而是皇帝請他喝茶一樣,無論誰看到都要讚一句不墮了文人氣度。
“皇上,士可殺不可辱,臣雖非棟樑,但從官以來兢兢業業,未作過任何對社稷不利的事。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臣只想知道是誰構陷於臣。”沈驍輕輕一回頭,被他的目光懾到,兩旁太監鬆開了他。
他整理了一下衣角,緩緩跪下行大禮。
被這番做派影響,皇帝也有些猶豫。
瑾妃說的只是可能性,若沈驍是真男兒,那麼他們今天的做法就有些太過,他也將失去一員良臣,歷朝歷代少有駙馬能身居高位的,說到底還是擔心外戚干政,但晉成帝可不管這些,他看得上沈驍這個人,就願意給許多便利,就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許配給他了。
瑾妃一愣,湊到帝王身邊,本來不欲把公主與駙馬的私房事告知帝王,她一開始只說兩人成婚多年卻無子嗣,有些懷疑駙馬是否有問題,她還是想為女兒儲存最後一點顏面,但現在也不得不說了。
聽完瑾妃的話,晉成帝橫眉怒目,“扒了他的衣服,還等什麼,需要朕重複第三次嗎!”
他不想再聽沈驍任何狡辯。
帝王的怒火,讓太監們快速給人換衣。
沈驍眼皮一跳,知道今日是躲不過去了。
今日的事,七煞完全沒出面,但幾乎每一次對方都能這樣對付他們,將自己摘掉,若非如此他如何到現在才得知其真身。
忽然,窗外傳來煙火綻放的聲音,那聲音與普通煙火不同,只是仿造的,在音節和頻率上,分明是他們的訊號彈。
蔣臣,他……
死了!如果不是快要憑死,蔣臣絕不會如此行事,發出最後的訊號。
他們雖說多有過節,但也合作多年,一時間沈驍因為激烈呼吸而產生強烈的心悸,面色蒼白痛苦。
在晉朝十餘載,從沒敗得如此徹底。
七煞,天下之士,計算到微末的細節,環環相扣,透徹人心!
扉卿,你是遇到對手了。
此人,絕對有資格讓你重視。
詠樂見到駙馬的模樣,閃過不忍,就要上前阻止,卻被瑾妃拉住,“樂兒,若是冤了他為孃的下半輩子都會給駙馬賠罪,但此事由不得你心軟,今日必要水落石出。”
幾個太監動作很快,他們皇帝信得過的太監,也是心腹,不用擔心訊息走漏。
晉成帝蹙著眉,坐在坐榻上,他自然希望駙馬是真非假,不然他不是眼瞎這十來年,甚至還把女兒嫁了過去,守了那麼多年的活寡,這種事光是想想,晉成帝就有些承受不住。
太監們動作很快,已經將駙馬的衣服幾乎都剝除了。
嘩啦一下,沈驍第一次在那麼多人面前被見到了身體,這樣的奇恥大辱即便是他也被氣得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