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傅辰就猜到了邵華池的言下之意。
“此事是奴才欠考慮。”傅辰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好像剛才的衝動憤怒又消失了,那個耳光卻深深烙印在心中,這個印記會不停提醒他,他生活在什麼朝代,在什麼樣的大環境下。
邵華池的解釋,他也算明白了,七皇子氣的是他的自作主張,沒與主子通報。
傅辰這不溫不火的模樣,反而讓邵華池有些說不上的害怕,他總覺得眼前的人,離他越來越遠,明明就近在眼前,卻好像永遠失去了什麼。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確定自己語氣足夠溫和,才蹲在床頭道:“你算計別人,就是算計我,我何曾訓過你一句?”
“是,殿下對奴才一向是極好的。”
見傅辰口上說的真情實意,但那模樣哪裡真明白了,邵華池有些急,“傅辰,你太自信了,也許你這個年紀能在宮裡混得如魚得水是少見的,就覺得任何事都逃不脫你的掌控,這是盲目自大。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這世上聰明人多的是,不是每次你都能那麼幸運。我希望我們能夠對對方坦誠,這樣才能讓我走得更遠,有我邵華池一天,就保你傅公公一天,可好?”
邵華池這一招也算打一棍給個甜棗了,一個帝王所具備的雛形已經有了,這不需要培養,有些人天生就知道如何當個合格的上位者。
傅辰當然應是,他不會拿喬,更不會給主子臉色看,無論心中有多想給眼前的人來一刀子。
看來他的計劃,要加快速度了。
“你想要找的人,我已經派人快馬加鞭趕去西北了,相信再過小半月,就能到了。”
“是,麻煩殿下了。”
“傅辰,你讓我去找人,與你這次燒阿芙蓉有關吧?”詭子告訴他,傅辰在燒之前先提前銷燬了那堆菸草,據說那菸草若是直接燃燒會出大事,傅辰卻沒說為了什麼。
“殿下英明。”
這時,門外有人通報,說是瑾妃娘娘又來了。
“告訴瑾妃,傅辰還沒醒,若是醒了,我會派人第一時間通知她!”邵華池很不耐煩,但依舊忍著怒氣。
這女人有完沒完,人在他這兒是能怎樣?
外面人領命,走遠了。
傅辰看著邵華池臉上凝聚的怒意,“奴才不適合在殿下這裡長留,這就走了。”
“傅辰,你是沒看到我讓泰平給你訊息嗎,瑾妃那兒你可以不用待了。”
“殿下,這影響我們的大計,三皇子絕對是您的勁敵,奴才這時候不能離開。”
“這是我的命令!”邵華池咬牙切齒。
“恕奴才不能從命。”
“所有違抗我命令的,都只有死,傅辰,不要恃寵而驕。”
“奴才不敢。”
氣氛凝結了。
誰都不肯讓步。
邵華池盯著傅辰,這奴才怎的如此倔,非要我先低頭不可?
什麼時候這種事,能由你一個奴才做決定?
但他不是普通奴才,他說過是尊重他的,邵華池妥協了。
“罷了,你是算準了我不會動你。滾吧,記住,保住自己的命,我還等著你一直為我效力。”
“奴才一定銘記於心。”傅辰行完禮,將門帶上。
邵華池盯著傅辰離開的方向,一拳打向桌子。
傷口再次裂開,卻好似沒感覺。
緩了會,他開啟門,就遠遠看到德妃一臉憂心,拉著傅辰就要離開。
德妃,對個奴才,是不是有點過於關心了?
在宮殿外,穆君凝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妃子,而傅辰乖巧地跟在她身後半步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