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傅爺,小的這就來。”泰平以前還喊傅辰為小傅子,現在改口也改的很順溜。
宮裡的輩分從來不是靠年紀,而是職位的高低,泰平當了那麼久七皇子邵華池的探子,都始終沒有打入福熙宮內部,這輩子的前途已經能望到頭了,他也是個機警的,時不時就給傅辰帶點吃的用的,傅辰晚回來會留意著多放一份糕點,討好的意味明顯,雖然這是大夥兒都知道的討好上級方式,奈何古今通用,吃人嘴軟,總歸是好些的。
特別是泰平後來知道住在福熙宮後殿的王富貴和小央與傅辰以前是一個院子的,對他們也是格外照顧,種種表現都能讓傅辰看出此人擁有優秀下人的素質,只可惜福熙宮防備太厲害,完全無法套出什麼有用的,也算無用武之地了。
一旁的泰和是正兒八經內務府調派過來的普通太監,這時看著傅辰只與泰平比較親近,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他們是同時與傅辰認識的,但偏偏泰平比較得傅辰的眼。
院裡其他人雖然趕著擠兌傅辰,但誰不知道傅辰現在是德妃面前的紅人,就是墨畫等四個大宮女都是要靠邊站的。
泰和看著泰平屁顛屁顛地跟著傅辰,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羨慕的神情。
泰平發現後,就更加抬頭挺胸了。
兩人來到傅辰的屋,傅辰揚聲說了幾樣東西,手中卻將一個捲成一團的紙條透過燭臺遞了過去,“幫我換一下蠟。”
泰平摸到了燭臺下方的東西,表情一凜。
知道這是傅辰有訊息傳給七皇子,心中無比興奮,他來到福熙宮後,與七皇子那兒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那麼多年來什麼事兒都沒做過,有用的訊息也沒傳出去幾個,現在,總算是有事做了!
探子什麼都不怕,就怕對主子沒用,沒用的人朝夕不保。
他點了點頭,“傅爺放心,小的馬上去!”
這才是算泰平第一次做正事,他格外慎重。
傅辰看著泰平離開,才走出屋子裡。
此時,德妃的主殿外,圍著幾個大宮女,她們很好奇尚衣局到底送來了什麼款式的衣裳,娘娘可是在裡頭好久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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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畫,墨竹,外面是出什麼事兒了?”德妃聽到外頭嘈雜聲不斷,隔著房門詢問道。
“奴婢這就去看看。”墨畫應聲,現在德妃娘娘連換衣裳都不讓她們服侍了,墨畫幾人私底下也有些緊張。
對宮女來說,這是很要命的,得不到主子的寵愛,也意味著信任度下降,唯一慶幸的是,德妃並沒有因為寵幸太監,而完全忽視了宮女,平日起居依舊是原來的人,她們也只能更加努力來博得德妃的關注。
當墨畫看到過來的傅辰,臉上哀怨卸掉,又恢復了大宮女的氣度,“你這是從內務府上差結束了嗎,我讓內膳房留了你的菜,待會記得吃。”
“謝墨畫姑娘,最近我在內務府上差,偶被賜了簪子,我也用不上,你看您用不用得上。”傅辰笑著應道,掏出一支做工精良的簪子,其實這簪子是透過德妃娘娘的路,找到六皇子打造的,幾支樣品透過容昭儀送到了德妃娘娘宮裡,傅辰是設計的人,德妃自然是把這些東西給了他。這是專門供給普通平民,又有些餘錢的人家,聽六皇子說生意非常好。
六皇子在經商上格外有天賦,看到幾款簪子繪圖紙後,一直磨著容昭儀問這簪匠是誰,容昭儀被磨得沒法兒了,就讓六皇子邵瑾潭自己來找德妃,看德妃願不願意告訴他了。
墨畫看到簪子上面簡約的珍珠配上簪頂壘絲工藝,簪針呈圓錐形,也沒什麼花哨的地方,但就是覺得格外有氣質,很樸素,適合宮女佩戴,不會讓人誤以為是娘娘的賞賜,也不會讓人覺得送禮沒誠意。姑娘哪個不喜歡漂亮的事物,宮女本就限制頗多,娘娘賞賜的大多不能用,宮裡的配額又實在不好看,傅辰這是送東西送到她心坎裡了。本來開口的拒絕也轉了個彎,拿著就有些不捨得放下了,“那我就謝謝小傅公公了。”
看著傅辰的目光,又多了一分和善。
“姑娘客氣,應該的。”這世上沒永遠的敵人,這是曾經做了人事總監後,有所領悟的。
幾次找貓和伺候德妃娘娘時會遇到,加上傅辰時不時私下給幾個宮女太監講笑話,不著痕跡地與他們拉近關係,這些宮女太監已經沒了一開始對傅辰的強烈排斥。
當然,如果能有些好感,對於他平日走動,有利無弊。他一個大男人放著也沒用,還不如物盡其用。
“謝什麼,對了,你從外面來,可知外頭髮生什麼事兒了?”墨畫語氣溫和了許多,再說德妃對院裡的人總體上是比較平均的,有所偏頗也不算太明顯,墨畫對傅辰的偏見也越來越少。
“墨畫姑娘還是小心為好,我剛經過,看到御林軍也過來了,外頭現下很亂。”
“什麼,我曉得了,謝了。”
兩人聊了幾句,就別過了。
德妃正在試穿尚衣局送來的下個季度新衣,這會兒門外有人進來送吃食,是內膳房裡的添柴人,這添柴人每日要奔走與各個宮裡送柴火,偶爾也會幫內膳房送吃食。
此人安靜地送菜,安靜地離開,全程只有一句“娘娘請用”。
她應了生,關上了屋子後,才從桌上的膳食中拿起那小竹筷,擰開筷子的尖端,抽出裡面的紙條,看完後直接在燭上燒了。
“無名黑犬擾亂宮廷,皇后恐有小產危險?呵呵,真是多事之秋,看來方才是在抓狗了?這宮裡的,能養犬的就那麼幾個地方,無名黑犬?本宮身嬌體弱,現下出去恐會受到驚嚇,可如何是好。還是先歇會再過去才能看到好戲。”她邊笑著,邊將右衽掩於衣襟內,喜好帶子,“待會穿哪一件去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