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離開g市後,梅天東看起來特別正常。他每天按時去公司上班,手頭的工作一點都沒受到影響。如此“正常”的表現,卻讓鍾沛提心吊膽。
他太知道凌寒對梅天東有多麼重要。上次凌寒不告而別,差點要了梅天東半條命。這一次凌寒雖然做了交代,可還不如不交代,那些話在鍾沛看來對梅天東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可是梅天東就像是從來沒有過和凌寒的那場交談似的。
鍾沛認為梅天東的行為太反常,所以他幾乎除了睡覺以外全天候陪在梅天東身邊,生怕對方會做傻事。該說的寬慰的話他都說了,作為兄弟他也只能做到這些,梅天東心裡的痛苦是誰也不能感同身受的。
“天東,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猜剛剛誰給我打電話。”
正在聚精會神修改圖稿的梅天東沒有給鍾沛回應。
“是左瀾左大律師!”鍾沛來到梅天東身旁,“你就不好奇她為什麼給我打電話?”
“有話你直說,我正忙著呢。”梅天東依舊將注意力放在畫稿上。
“左瀾說晚上請咱倆吃飯。你說她無緣無故為什麼請咱們吃飯,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一想到左瀾之前每次看到自己和梅天東的時候,那張冰塊臉和凌厲的態度,鍾沛不禁打了寒戰。他是真有點打怵和左瀾打交道。
“我沒馬上答應她。天東,咱們去不去啊?”
鍾沛雖然心裡不太想去,但他之所以沒有立刻婉拒左瀾,完全是因為梅天東。凌寒離開g市,這個世界上還能有凌寒訊息的人就只有左瀾了。鍾沛想著,不管左瀾約他們吃飯是出於什麼目的,興許在飯桌上可以從左瀾嘴裡套出一點凌寒的訊息。
鍾沛心裡想的也是梅天東心中所想,他讓鍾沛回覆左瀾,他們會準時到達餐廳。
凌寒那晚的話確實給了梅天東一記重創。他不是沒想過凌寒會拒絕他、逃避他的理由,但他從來沒想過會是凌寒所說的那些。凌寒是在責怪他,或者說是恨他,因為他是造成她不幸的罪魁禍首。
他不是沒有責怪過自己,從凌寒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刻起,連他每天都在責備自己,所以凌寒責怪他甚至不想再見到他,難道不合情合理嗎?
他愛凌寒。如果他遠離凌寒能讓凌寒好受一些,那他就遠離她,哪怕他自己再不捨再痛苦。只要凌寒一切都好,讓他去死他都願意。
左瀾早早地到了包間,等梅天東和鍾沛到的時候,她正在和服務員溝通餐單。
“我點了一些特色菜,你們再看看有沒有其他想吃的。”
左瀾的語氣很平和,甚至可以說是很溫柔,鍾沛是第一次聽到左瀾以這樣的態度和他們兩個說話,還有點不習慣。
“既然左律師這麼大氣,那我可不客氣了啊!”
鍾沛拿起選單,很認真地看著,詢問過服務員後又加了兩個菜。
當包間剩下三個人後,空氣突然有些靜。鍾沛清了清嗓子,準備找點話題化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凌寒跟你聯絡了嗎?”
鍾沛一驚,這個梅天東也太心急了,就這麼單刀直入地問了?不是說好了要套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