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東霆笑道:“我喜歡劉伶的豪爽,但不喜歡他的任『性』。相較之下,我更喜歡嵇康,平時孤高挺拔如同松木,即便喝醉。亦如同一座玉山緩緩傾斜一樣,姿態盎然瀟灑。”
半醉半醒之間,心翼站起身道:“美酒雖好,還需跳舞來助興,方成竹林七賢之趣。”
千竿秀竹,在心翼眼中化為鋼管,她跳掉鞋子,踉踉蹌蹌走到竹下,擺了個古典美人的姿態,隨後一手抓住竹身,緣竹身而上。
這竹子不同鋼管,鋼管筆直而剛硬,而這有生命力的竹子多了一分柔『性』,且左右搖動。
風吹竹葉為樂,雷東霆拿著手,擊打一節竹筒,做鼓點。
心翼右腳勾著竹身,上到竹子上,緩緩凌空旋轉,時而倒立,時而雙手脫竿、獨臥竿身、薄薄的白『色』紗衣,如林間飛舞的精靈,在他眼前飛來飛去。如入幻境,竹子彷彿成了她足底的樂器,任她撥,兩條修長的腿靈活地翻上翻下,伴著節奏有韻律地旋轉。
在她旋轉之時,在半空中,忽而踢出一隻腳踩住近旁另一棵『毛』竹,同時另外一隻腳踩著身下的這棵竹子,兩隻腳同時發力,竹身微微傾斜,她在半空中,在兩棵竹子間完成了一次橫劈叉。
雷東霆既喜歡,又糾結,一會兒她怎麼收回腿,要不要上前去抱住她,
可是又見她滿面坦然,沒有絲毫驚嚇,一彎腰,一隻手勾住竹子,猛然一隻腳蹬離開那棵竹子,整個身體再次騰空飛旋。
雷東霆的心跟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就像過山車一邊,忽上忽下追隨著,生怕她不小心摔著。
過了半刻,才發現一切盡在她掌握中,才得以靜下心來鼓掌,欣賞她美妙高絕的舞藝。
鋼管舞也可以跳得這樣清新脫俗,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記得以前看她跳鋼管舞如同一隻蜻蜓,此時則如一隻羽翼閃光的翠鳥,這樣的飛翔,震撼著雷東霆。
心翼從竹上徐徐下滑,下到地面上,向著雷東霆方向鞠躬致謝
雷東霆微笑著鼓掌,“這樣好的舞,應饋以佳禮,此地無他,惟有竹酒佳釀,來,再飲三杯。”
雷東霆起身拿起鑽孔機在竹身上再開一筒竹酒,不料,這一次,卻沒有酒流出來。
雷東霆眉頭微蹙,要知道,這是一隻標記著種酒的『毛』竹,工人小心謹慎,不應出錯的。
心翼安慰道:“總會有失誤率,再開一筒便是。”
雷東霆搖了搖頭:“這竹林有偷酒賊,本來請了人看護竹林,竹林面積太大,發現酒少,卻未發現賊人,竹酒莫名消失,再這樣被偷下去,這辛苦便白費了。”
心翼恍然大悟:“所以,你今日也是來此地親自抓賊的?”
“要麼,把賊抓住,要麼,咱們就直接把酒喝光,不醉不歸。”雷東霆又給心翼滿上一杯,這是一個很好的喝酒理由。
天『色』忽變,竹林上空浮著一縷長長的黑煙,突然擴大,籠罩整片竹林。
是天要黑了麼?
雷東霆也扭頭看去,不妨心翼一個手刀,他的眼裡翻湧著不解:“你這是——”而後暈過去。
心翼輕輕將他放在一棵竹子下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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