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雷東霆,看見了她內心流血的傷口。在不斷變幻的動作裡,她的嚮往,她的憤怒,她的傷心,展『露』無遺。
他心疼這樣的齊心翼。
心翼在鋼管上越上越高,直至上到接近於屋頂的頂端。
而後放開一隻手,整個人如失重般猛然下挫。
雷東霆的心臟猛地一緊,一個箭步衝上臺,伸開雙臂,接住滑下的她,緊緊將她摟在懷中。
雷東霆將她抱下臺來。
心翼醒過神來,看清是他,攥緊拳頭捶著他的胸口:“你在做什麼,放我下來!”
服務生以為是要鬧事的人,上前要驅趕他出場,雷東霆渾身散發著一股不容褻瀆的霸氣,惡狠狠道:“我是她的老師,如果你執意要控告我,我也要控告你們酒吧僱傭女大學生從事某些不可言說的工作。”
“雷東霆,你不要這樣!”
雷東霆抱著她不撒手,他知道她是一隻負傷的天鵝。
他抱著她出了紅唇酒吧。
她狠狠地咬了他的手,像一隻齒尖牙銳的小獸般,留下兩排深深的牙印,而後掙脫開他的懷抱。
長的似乎沒有盡頭的馬路上,心翼在前面走,雷東霆在後面跟隨著她。
一陣風吹過,雷東霆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心翼賭氣將外套甩在地上。
雷東霆沒有再拾起來。
依然跟著她繼續向前走。
走出了很久很久,心翼猛然回頭,眼眶裡含滿淚水:“雷東霆,你卑鄙,無恥,『奸』詐,下流,混蛋,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生活裡?”她宣洩著她所有的憤怒。
“我恨你,我恨雲華集團的所有人,一切跟雲華集團沾邊的人我都恨!”齊心翼心中有一團火在燒,澎湃,沸騰,拳頭攥的死死,眼中噴火,“你是『逼』死父親的元兇!”
雷東霆在她的憤怒中,靜若一塊巋然不動的巨石:“心翼,你聽我解釋!”
齊凡松,雷東霆心裡千迴百轉,這個名字是他商業生涯中一道閃電樣的傷痕。
當時的公司收購進行的很順利,所有的人其實都沒有什麼損失,齊凡松只需退位即可,商場上的輸贏說來也是兵家常事,他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視企業為生命,在手續變更完成後,登上頂樓,跳了下去。
這成為他心底的一樁憾事。
事後,他託人補償他的家人,辦事的人狼狽地回來說,那家女人很兇,把送去的東西都扔了出來,他們拒收任何錢款,人命是無法用金錢補償的。
齊心翼捂住耳朵:“我不要聽,父親,他再也回不來了。”
天空忽然飄起了雨,絲絲雨線,連綿不絕,自高空籠罩整個城市,視野內頓時一片蒼茫。
冷風捲著雨點向他們拍打過來,齊心翼依然往前走著,已分不清她的臉上淌下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是個傻姑娘,分不清是與非,分不清愛與恨。
陰差陽錯,她恨著『逼』迫父親的人,卻還是接受了他的幫助,甚至還朦朦朧朧生出愛意,可恥又可悲的愛意。
雷東霆遠遠的跟著她,一起受風吹,挨雨淋,情願和她分擔所有的痛苦,哪怕能減輕一點點。
他看著她進了學校,站立久久,然後打了一個冷戰,黯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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