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威的身子微微一顫,恭敬的說道:“請父親大人贖罪,今日我確是出門了。”
“說說吧,發生了什麼事?”趙常放下筆桿,也不吼罵,就這樣平靜的看著趙威。
“今日......”
趙威接著就把自己今天出去過後所看見的和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趙常聽完,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思索了許久,方才問了一句:“這個馬佑,是馬家的人?”
“是。”
趙威回答道。
“此人平日裡如何?”趙常又問。
趙威想了想說道:“平日裡馬佑言語很少,常與許華在一起,但每每發起言論,定有起不同之處。”
“看來這也是個心思深沉之輩啊,馬家如若交予他手,當有崛起之勢。”趙常感嘆一聲,接著又問道:“對於此事,你是怎麼看的?”
“我覺得馬佑所說或真或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會不會是郡城裡出了什麼問題。”趙威斟酌著答道。
“你能這樣想就好。”
趙常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按你所說,馬佑此人平日無話,關鍵時刻卻每每有驚論,必不是一個好相予之人,這次他告訴你這話,目的肯定不簡單。”
跟著趙常就開始給趙威分析了起來:“我趙家的主籍在歷陵,但在歷陵官場上卻無人可用,家中僅靠你二叔在郡城某事,長此以往,等到你二叔隱退之際,我趙家必有大難。”
“本來是打算傾資給你某個孝廉,再找些人舉薦一番,保個官身,但現在這個朱業進來,新政一改,一夜之間歷陵大變。”
“我趙家雖是士族,但平日裡親民經營,在歷陵也並未樹敵,左思右想後,覺得這事或許可為......”
趙常說到這裡,深深的看了趙威一眼,眼神裡盡是滿意,緩緩的說道:“如若傾其趙家,能讓你在朱業手下某個事做,我趙家滅族又有何故?”
“父親!”
聽到趙常的話,趙威心中大驚,連忙跪倒在地上,口中大呼道:“父親不可,我趙家在歷陵傳承幾代,萬不可......”
“好了。”
趙常擺了擺手,打斷了趙威想說的話,低下頭從書桌上把自己開始寫的東西拿了起來,這個趙家幾十年的家主,在這一刻,手上竟然有些微顫。
“呼!”
一口長氣舒出,趙常將手中絹帛遞了過去,疲憊道:“這上面記錄的有我趙家所有的東西,族人名字,田地倉儲,你且拿去,現在就拿到縣府去了交予那朱業。”
“父親!”
素日裡高傲慣了了趙威聽到趙常說出來的話,大喊了一聲:“我趙家在歷陵傳承多年,二叔又於郡城掌一郡財政,對他朱業,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眼界!”
趙常踱步走到窗邊,看著院子裡的已經有了發芽趨勢的梅花,淡淡的說道:“你覺得時修此人如何?”
沒等趙威回話,趙常就給出了答案:“他時家在時修上任之前,與我趙家相差何其遠矣?但他時修上任過後,時家並未剝削百姓。仍舊發展的如此迅速,此人大才矣!”
“既然這般大才之人都能做出舉族響應之策,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你在看那朱業,新政一施,歷陵百姓齊聲高唱,一夜之間民心齊聚,估計這歷陵也不過是他暫時臨居之地,要不要多久,這豫章估計就要改姓咯!”
“士族?士族?哈哈!”
說著說著,趙常竟然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些悲涼:“當楊德手中三味書屋正式開始擴散,代校長之位的朱業,敢不為豫章士子之師?”
“師者!”
“當為父!”
“豫章士子之父?當豫章人人識字之日,就是豫章士族崩塌之際,真是好大一個佈局!好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朱業?朱業!”
“他朱家大業已經起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