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成狂笑一聲,“這國公府沒我說話的份?你還知道叫我一聲二爺,難道不知道我是府中嫡出的嗎?便是她陳瑾寧,你眼裡的縣主,也不過是庶出兒子所生的。”
錢嬤嬤笑了起來,“你是陳家嫡出的兒子沒錯,可這裡是國公府,在國公府,正經論起來,原配嫡出的就只有縣主一人,知道為什麼叫你二爺而不叫你老爺嗎?因為,你們一家子,只是寄居在國公府,主家高興了,賞你口飯吃,主家不高興,把你們攆出去都有理,老身若是你,踏踏實實吃你的免費飯便是,規矩不是給你管的,規矩是給你守的,明白嗎?”
陳守成自小就知道自己是嫡出的,便是大哥立下軍功,被封侯爵之位,母親也跟他說,再怎麼那也是個庶子,身份比不得他這個嫡出的貴重,因而,在他心裡,始終是低看了兄長一層。
他回來國公府,甚至在這裡當家做主,他都認為是應該的。
如今聽得錢嬤嬤這般說,他當場就跳腳大怒,“你一個宮裡來的老奴才,也敢對我出言不遜?信不信我馬上就撕爛你的老嘴。”
“撕,馬上!”錢嬤嬤臉色一沉,沒了方才講道理的耐性,往前一站,冷冰冰地道:“你今日但凡對老身動一下手,老身立刻就躺在這裡,老身在宮中雖不是最得皇太后重用,卻也總有幾分薄面,有不少朝中老臣願意為老身奔走。”
“你……”陳守成鐵青著臉,舉起手,狂怒溢上,卻也不敢真打下去,正如瑾寧所料,他就是個窩裡橫,錢嬤嬤說到這份上,他哪裡敢動手?
“打,打下來!”嬤嬤再進一步,逼得陳守成踉蹌後退兩步,“朝老身的臉上打!”
陳守成悻悻地放下手,“二爺我不跟你這種老奴才計較。”
他抬頭,看著一旁看熱鬧的瑾寧,怒道:“陳瑾寧,你讓個老奴才為你出面就得了嗎?我是你二叔,我來教訓你,你父親也不敢說什麼。”
“那你倒是教訓啊!”瑾寧顯得有些不耐煩了,“我一直就站在這裡等你教訓!”
瑾寧的聲音充滿諷刺和鄙夷,彷彿真看不起他這個陳家的嫡子一般。
這聲音語氣戳中了陳守成的逆鱗,他不動手打那老奴才,動手打這個小賤人總可以了吧?
他三步拼做兩步上前,又舉起了手朝著瑾寧的臉便掄下去,口中怒道:“我今天便替大哥教訓你這個忤逆的丫頭!”
他的手,被瑾寧牢牢地握住,瑾寧也不過是稍稍用力,他便疼得咿呀亂叫,“你放手,你放手,我是你叔叔,你敢對我動手不成?”
心底卻駭然,這小蹄子,力氣竟這麼大。
瑾寧的臉逼近了他,口氣冷凝地道:“二叔是吧?錢嬤嬤的話,我再說一遍,你只是寄人籬下,我賞你口飯吃,你踏踏實實吃就是,若惹我不高興,一個掃帚把你們一家大小掃把出門。”
“你……”陳守成氣得臉色漲紅,他是長輩,竟然被瑾寧這個小輩動手,還說了這樣羞辱的話,心裡頭的怒火哪裡壓得住?回頭便大喊,“來人,給我打!”
瑾寧眸色冷凝地掃過他帶過來的兩個小廝,“誰來啊?”
瑾寧的手段,府裡的人是領教過的,張媽媽是怎麼死的,大家都知道。
且管家往日很厲害,不也被她割掉了一雙耳朵嗎?
所以,見瑾寧眼底的冷光,兩人都後退,低頭不敢動。
瑾寧看著陳守成,冷笑道:“他們尚且知道誰才是國公府的主人,知道看我臉色,而你,我母親養著你們一家老小,竟如此不知感恩,你說你是不是自取其辱?”
她放開他的手腕,這放得十分用力,陳守成本是掙扎著,她這忽然一撒手,他整個往後倒去。
“好,好,你等著,我這便去告訴你父親。”陳守成知道在這裡討不了好處,可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如今能為他出頭且應該為他出頭的,便只有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