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公堂之前,趙大人就已經對這件事有所瞭解了,這會兒也就是走走過場,例行公事。
宋氏說完,趙大人又問了緣由,里正也跟著上了公堂,便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遍。
趙大人一拍驚堂木,“劉慶豐,這件事可是真的?你當真偷了人家的點子,私自做繡品賣去別處?”
劉慶豐趕緊喊冤,“大人,小民冤枉啊,那些東西真的是小民的娘繡的,小民沒有偷人家的點子。”
他始終咬著這一點不放,但是這個案子,證據是十分齊全的,人證物證都有,要是趙大人願意去查,京城的證據也是能找來的。
那些繡品拿出來,又拿了國色天香的繡品來做對比,拋開材料和繡工不談,花樣幾乎是一樣的,這已經很明顯。
還有繡坊裡上工的婦人作證,最近王春花等人很少去繡坊,並且這些東西的花樣和繡坊的相同。
最後還把當初進繡坊籤的合約拿出來了,上面的條條款款寫得十分清楚,這的確是不被允許的。
人證物證加一起,那些人就是想賴也賴不掉。
但是趙大人顯然不打算到此為止,還讓人去把隆興布莊的掌櫃的傳喚來了。
“朱掌櫃,這劉慶豐可是你布莊裡的人?”
朱掌櫃看了看劉慶豐,趕忙跪下來了,“回大人,這的確是布莊的人。”
趙大人輕哼了聲,“這個人盜取別人的點子,偷偷讓人繡了繡品盈利,這件事你可知道?”
這件事他能不知道嗎?這原本就是他指使的。
這朱掌櫃看到國色天香的生意那麼紅火,也就開始羨慕了,隆興布莊雖然是賣布匹的,不存在什麼競爭,但是誰說賣布匹就不能掙這個錢了?
他本來是想跟國色天香合作,讓他們用自己布莊的布料做香囊,但是方掌櫃表示他們的布料實在是不合適,沒有太好的,國色天香要的是上好的料子。
這樁買賣沒成,朱掌櫃心裡憋著氣,恰好得知劉慶豐的老家就是國色天香的繡坊所在之處,他娘還在繡坊裡幹活兒,朱掌櫃的心思立馬就活絡起來了。
他將這件事告訴了布莊東家,東家在京城也有鋪子,賣香囊絲帕的店也有,要是可以拿到貨去京城賣,這種新奇的花樣肯定能賺不少錢。
和國色天香合作是不可能的,人家根本看不上,所以也就只能走其他的路子,這就有了後來的事。
整件事裡,這個朱掌櫃才是罪魁禍首,但是現在他絕不可能承認。
“大人,此時小人著實不知啊,估摸著就是這劉慶豐揹著小人胡來,這才做出了這樣的事來。”
說完,他指著劉慶豐,“好你個不要臉面的,隆興布莊竟然養出來你這種人,今日被人扯到公堂上來,實在是活該,還狡辯什麼?做了什麼趕緊認罪,說不定還有活路。”
這番話,明著是教訓劉慶豐,實際上卻是威脅,告訴劉慶豐,要是敢多話,活路都沒有。
劉慶豐自然明白這一點,這件事他拿不出證據來說跟朱掌櫃有關,他這時候才明白,原來這個人早就把後路都給想好了,什麼事都讓他負責,他還以為是器重他,誰知道只是把他推出來擋事兒的。
但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除了認下還有什麼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