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良事後回想的時候,其實什麼細節都不記得了。
他唯一的感受就是那句網上流傳挺好的表情包:“我離當場去世就差這麼一點。”
沈柏良當時確實沒有當場去世。
但是沈柏良是當初就腳軟了。
倒是容若膽子大,他抱著橘貓,上去屏風前面,過去瞅了一眼。
然後又大著膽子上去摸了一把。
然後鬆了一口氣:“沒事,是口紅,我估計是囡囡亂畫的.......”
容若也跟著放鬆了一點,這才鬆了一點力道,讓距離被活活勒死就差一步之遙的橘貓將軍逃出生天。
沈柏良腦子還是空的。他耳朵嗡嗡地響,也聽不到什麼動靜,只看到容若的嘴一張一合,然後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就那麼木然地和容若對視。
這個表情,挺像一個成語的。
呆若木雞。
呆若木雞的沈柏良半天沒聽到容若說了什麼,容若說了兩句見沈柏良沒反應也就放棄了。於是拿出電話,找到了沈安良的電話撥了過去。
這會有人接了。
聲音還挺近。
一會兒就聽到沈安良一邊接電話,一邊腳步聲就到了門口。
沈安良剛剛那一身‘喂喂喂’還在嘴邊,然後就被家裡的情況給愣住了。
沈柏良一身的水,面無表情的坐在門口的玄關處。然後一直很大的橘貓在容若的腳邊喘氣,容若舉著電話,呆呆地看著沈安良。
兩邊都安靜了。
像個因為網速不太好而老在緩衝的靜止畫面。
靜止畫面中,首先動作的是沈安良那邊。
沈安良手裡夾的小女孩開始掙扎,掙扎的動力來自於眼前那一團毛茸茸的動物。
小女孩似乎天生就著迷且無法抗拒毛茸茸的東西。更何況還是能動的。
人類的幼崽出於對那種和自己體型差不多的生物的喜愛,在動作方面展現出來了出奇的靈活性。她著急想要從爸爸身上爬下來,衝著她滿眼的‘玩具’衝過去。
沈安良不肯放。不放心的問容若:“貓是你的?”
容若含糊的點點頭。因為嚴格來說,這貓雖然是自己帶回來的,可是一直都是沈柏良養的。這到底歸屬誰家......容若還真沒法底氣十足。
不過容若不太想在一隻貓身上計較,就點頭了。
既然是容若的貓,以沈柏良的細心,肯定是已經檢查好了的。但是為了女兒的健康期間,沈安良還是一邊抓住女兒,一邊保險起見多問一句:“打針啦?洗澡啦?全身檢查啦?”
這個問題他會!容若非常肯定的點頭。
沈安良鬆了一口氣。放開了女兒。
小姑娘剛剛獲得自由,立刻放任自己衝向了那隻橘貓。
可憐的橘貓將軍,剛剛從容若的窒息的禁錮中拜託出來,立刻迎接了一個小肉山。它獲得了一個緊緊地,非常非常大力的擁抱和很多很多的麼麼噠。
橘貓將軍要不是有這些貓擋著,它一張老臉都要紅透了。
它可是個將軍,鐵血沙場,征戰半生,雖然意識形態如今是一隻貓,可是上到沈柏良,下到容若和倉鼠,都沒有一個敢小瞧它,哪怕是食物的提供者沈柏良,也是一口一個將軍大人叫的恭恭敬敬。
如今被一個個位數的小女孩摟在懷裡,一口一個貓貓的叫,叫一聲就親一口,叫一聲就親一口......將軍大人何曾有過這樣的待遇?
將軍一雙貓眼都溼潤了。它無可避免,想到了當年家中的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