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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副館長他們一行,非常辛苦從一處無名的墓葬中找回來了好幾幅古畫。最初聽到是古畫的時候,成畫還以為會是那種跟唐伯虎真跡那樣的畫卷卷軸一類的。
結果不是。是類似於電視劇裡那種大臣上的奏摺的那種。
有點像是連環畫的樣子。
有很多的圖。
第一頁,畫的是一片非常非常熱鬧的碼頭,似乎是船運的。沒有什麼主角,只是畫了眼前的尋常所見。像是類似於清明上河圖的一個區域性。
但是光這樣子的觀察,其實沒辦法根據畫頁中的人的打扮和衣著來分辨是什麼朝代。
容若說:“這明顯,好像是隔相江。”
副館長點點頭。
“你看這個水草,”容若在畫頁上方虛虛地點了一下,“這個水草的樣子......很像是蒲葦。”
副館長說:“蒲葦紉如絲的那個蒲葦嗎?”
“不是。”容若搖頭,“是圃尾。”
容若比劃了一下。
這個名字是新的詞彙。指代一種只存在在歷史記載中存在過的水草。這個水草原本是一個國家經濟支柱,它無名,在歷史中就叫水草。那水草通常沿著江邊淤泥和漩渦生長,細細長長,宛如女子青絲,若是在清澈時候潛水下望,可見那一簇簇水草沿水飄搖,嫋嫋婷婷,婀娜多姿。採割水草,需水性極好的男子。女子不可下水。鎮上神婆占卜之時,伸頭縮脖,行為動作,如龜如蛇,不僅如此,那如龜蛇攀巖的神婆口吐人言,絮絮叨叨,唸唸有詞,含含糊糊,大意只是一句:女子不可入江。
......於是推斷那個水草生於江水之中。但是隔相江的源頭氣勢洶洶,連巨石都可粉碎,而中段江水多漩渦,也不是會適宜生長的地方。
那水草既然言語採割,就表示不能夠連根拔起,吃水很深,根莖深長。也就表示了排除絕大部分現在尚存的水草種類。
它有兩個現代的名字。圃尾。
來歷不明不白的。反正就這麼叫。
第二幅圖,是個婦人,地點依然在碼頭邊上。這個時候呈現日落之態,中午的繁忙已經減退。那個婦人在洗些什麼東西。然後渾然沒有注意她旁邊的那個嬰兒正大頭朝下要栽入江中。
然後就是第三幅圖。
副館長開啟時候有點忐忑。
這種忐忑從剛剛迎接容若的時候就有了。原本容若是以為是因為成畫。等到看到了圖才知道,原來是真的是因為成畫。
成畫看到第三幅圖。愣了很久。然後哇一聲捂著嘴就跑了出去。
容若嚇一跳,本能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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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畫是真的沒想到。做古董鑑定這行,還要經歷這樣的視覺衝擊。
他在廁所裡把中午吃的薯條漢堡吐了個乾淨。
出來後,容若給了他一杯水漱口。
“一幅畫而已。”
成畫不吭聲了。
他忽然委屈:“我哥也是這樣說的。”
“我哥說,一幅畫而已。畫的再好,能有照片高畫質嗎?他問我,如果我現在學油畫,以後大家都喜歡攝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