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作為特種部隊的軍人,年紀輕輕,經歷過多次的出生入死。
炮彈在耳邊爆炸,血肉在眼前橫飛,甚至有那麼幾次,一塊類似於肝臟的人體組織落到他眼前將近六個小時。他一動不動,那塊散發血腥的內臟很快吸引到了已經習慣腐肉的烏鴉。
先是隻有一隻烏鴉,可是那塊組織太大,很快招來了第二隻,第三隻......很多烏鴉在容成面前為了一塊肉撕扯。撕扯到最後,容成眼中那塊人肉的印象都淡去了。
他只記得其中一隻烏鴉被打的屁滾尿流,氣味悠長。
這事情說出來一點可能不夠驚心動魄,也很滑稽。但是這是他的人生的生死之間。
這一次眼前的事情,可能也同樣看著不夠驚心動魄,甚至有那麼一點滑稽和尷尬。但是確實真真正正的,是他們的生死之間。
他們,指代容氏。容成,容嘉嘉,容若,容城。
不關青銘的事情。
哈士奇,不對,安久先生走到面前來。他坐在了容成的對面,青銘的旁邊。倒不是青銘主動,而是安久先生走到青銘旁邊,站住,態度明顯:讓一讓。
青銘只好讓一讓。
可能在青銘眼裡,這個動作很隨意。
安久先生可能要和青銘講話,做對面畢竟方便,於是佔據了他的位置。
而在容成的眼中,這個訊號的意味就變了。
這類似於一種站隊。
安久先生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在做出一種‘我和青銘才是同一類人’的訊號。這種釋放的訊號令容成感覺到了勢單力薄。
是的,人和神靈的站位。容家當然毫無勝算。
連算是半個外人的沈柏良都覺得如此。
沈柏良覺得雖然看著青銘算是容嘉嘉一頭的,可是他冷眼看著,青銘的態度冷淡,很是顯得容嘉嘉一頭熱。
沈柏良當然屬於容嘉嘉那方,很替容嘉嘉不值。
但是戀愛中的人智商基本不必去指望。於是也懶得去提。
沈柏良只是想要表達青銘不能算是容氏陣營的結論罷了。這個結論說的含糊,聽著也叫人心驚。
可是仔細想想,確實也沒有什麼理由去譴責青銘。
青銘實際上,一直在想辦法。
人是活的,辦法也是活的。兩方都是活的,這就很要命了。
好比人間一句俗語。計劃趕不上變化。
容氏的詛咒想要改變,最大的變數在於九日歸的那位。可是九日歸的那位歸來可能性隨著安久先生的出現而逐漸淡去,簡直要被抹殺。連同時來此人間的言華殿的那位也為之被封印。
容成問安久先生:“你既然知道,你是因為誤會而封印了東方的神靈,那麼為什麼不去解開封印呢?”
對此安久先生回答的非常坦然:“因為解不開啊。”
安久先生非常誠懇爽快,以至於成功又準確的噎到了容成。
堵得容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青銘在一邊沉默,幾乎以一種放棄反抗的表情言語:“那你當時為什麼要如此衝動?”
“她非本族神靈,出現的實在是太過於明目張膽,我當然心生警惕。”
面對安九先生的警惕,青銘表現的很是無語,青銘說:“這不是解釋。你警惕歸警惕,斬殺是斬殺。”
青銘一字一句,言語的很是明確:“或許你可以欺騙人,但是我不是人。我懂封印兩個字的可怕和殘忍。在神族來說,封印的殘忍程度不亞於清洗。九日歸的那位在之前清洗了精怪,封印了天地人間的通道。所以人間之後清淨。什麼妖魔鬼怪都不能作亂,因為沒有了妖怪和精靈。神族不屑於來人間,鬼恐懼人間指路人,所以東方的人間很乾淨。因為封印了。封印不是那麼容易解開的,對於被封印者。和死沒什麼區別。”
青銘講的甚至有些絮叨。
但是越是如此翻來覆去的說,容成越是明白和越發深信。
這個地方的大天使先生,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容成講:“所以,白老師的意思是說......你其實是想殺我們東方的神靈,殺不得,於是選擇了和斬殺幾乎差不多殘忍的封印?”
容成問的直白,安久先生回答的也直白:“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