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入畫這件事情,入畫一心怪責容成。其實當真是冤枉容成了。
容成完全奉命行事。
他自己都一頭霧水。
當時容成目瞪口呆,聽青銘講,帶入畫去哪裡哪裡,那會幾點幾分,有個小孩出事,讓容成把入畫魂魄移入那孩子肉身中。
多餘的問題,青銘一字不提。
容成都有些結巴:“白老師.....你這是什麼目的呢?如果是想讓入畫死......我輕而易舉......”
青銘笑起來,問他:“你當真覺得,他叫入畫?”
容成一愣。
入畫是容若給他取的名字。當時容成問容若原因,因為實在是好奇為何會給個少年模樣的鬼魂取一個聽起來還略帶風雅的名字。是不是有什麼很深的典故或者出自什麼詩句?
結果背後原因俗套簡單的令人無語。
容若講:“那畫卷中有個樓,叫入畫樓。”
因為所以。
那鬼魂就叫入畫。
入畫是一個生死年歲不知的魂。年底不可靠,朝代也不可靠,那副畫卷也去鑑定過,也無法可考。上下五千年去尋一個魂魄的名字。
談何容易這四個字,竟也是說不得的。
容氏雖然可以斬魂,但是卻有個必要條件,就是需要其魂名姓。也就是說,容氏的指路人根本不可以做到直接殺其魂魄。而是必須將其作為靈鬼,再行魂飛魄散之招。
容氏的手段幾乎決絕,出手就是灰飛煙滅。所以不對惡鬼,不行其招。
入畫,嚴格來說,不能算是惡鬼。
它沒有作惡,也沒有其餘手段。否則容氏長輩也不會允許入畫一直留在容若身邊。
就連容成在知道容若身邊跟著一個不知道底細的鬼的時候也不過是皺皺眉頭罷了。容成的態度,差不多和那些知道自己的小孩在外面撿了個流浪貓狗回家一樣的狀態,檢查干淨,發現貓狗沒有致命細菌,就會大度的做一個溫和開明的家長。
對於入畫,容成看他眼神,差不多就是類似。
他根本不會去在乎路上流氓貓狗的名字,自然也不會去關心入畫的。
所以聽到青銘的吩咐,他才一半吃驚一邊有些驚慌。
這種吃驚和驚慌交雜的態度,就像發現自己家的小孩撿回來的那隻花貓原來其實是個小豹子一樣。又是吃驚又是後怕。幸虧那小豹子還沒有生出野性來,雖然平日裡不管是聲音還是花色都和一隻尋常貓沒有什麼區別,而且豹子卻確確實實在百科全書中記載是貓科,可是那隻豹子啊......豹子長大,可以吞吃掉小孩。
而貓長得再大,也不能吞吃自己小孩一根手指。
這就是區別。
體型,攻擊力和獸性。
......
容成當然不會拒絕青銘。他也不敢。
只是容成忍不住好奇:“為何呢?做這一出?如果那個小孩壽命到此,那難道入畫的壽命還有嗎?”
這也太離譜。
一個魂魄,還能活到上下五千年不成?
青銘講:“他是魂魄。不是靈鬼。之前沒有藉助任何人的血氣重歸人間。他的壽數就是停滯......更何況......”
青銘笑一下,看著容成,那笑容很淡,不算是皮笑肉不笑,也遠不到笑裡藏刀,但是容成就是能夠看出來,那不是全然愉悅的笑意,看得容成在烈日下手腳發涼,倒是沒有渾身顫抖。
還沒開始顫抖。
青銘就講吓去:“何況,他有多少壽命......還不就是我們一句話或者一個念頭麼?”
容成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