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正要發問,卻見宋明遠打了個哈欠。
他腦子一熱,脫口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宋明遠聽這問題,瞥了他一眼:“剛還依依不捨要哭的樣子,如今倒怎麼看起來很巴望我趕緊跑一樣?”
沈酒自知失言,想要補救,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此刻解釋,倒像是掩飾。那還不如否認,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明遠看了沈酒一眼,沈酒刻意避開他,橫著避開豎著避開,就是不肯和他對視。
宋明遠心知他彆扭,於是道:“今夜累得很......”
他又打了個哈欠。浮上一臉的倦意,語氣中也夾帶了一絲的,不知道是抱怨還是撒嬌的語氣:“你昏睡一天一夜的時候,我可是奔忙的很......又要取回蓮子,又要解救那猴兒,還要審那兔兒精怪.....累得很。”
“所以呢?”
“所以,先休息一晚再走。”
沈酒說:“既然如此,你可不能偷偷走。你要走,地跟我講一聲。”
宋明遠瞥他一眼:“你要十里相送嗎?”
沈酒翻白眼:“你要是人,或許還可以。你是神仙。去的又不是十里之外百里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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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酒說:“我想看看,神仙是怎麼飛昇的。”
宋明遠失笑,說:“你好像更想知道的,不止這個。”
沈酒心中一震,不安地偏頭看了宋明遠一眼,又在和他對視的一瞬間移開了目光。
沈酒被說動心事,很是不安,又夾帶些惱怒,道:“你這個神仙,是不是能窺竊人心?”
宋明遠覺得冤枉:“你不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心中有什麼就表現在臉上了.......從前現在,都這樣。”
宋明遠後一句話放緩了語調,顯得溫柔極了。
雖然那一股溫柔轉瞬即逝,不過一句話的時間,卻被沈酒給捕捉了。
沈酒終於把長時間憋在心裡的疑問拿了出來,攤放在宋明遠面前:“你,你不是很早就認識我?”
宋明遠歪了歪頭,藉著月色,沈酒看到宋明遠眼底漫出一絲的傷感。這種傷感,他在祖師爺爺的臉上也見過。祖師爺爺懷念往事和故人的時候,才會配上的神情。
宋明遠如今在面對他,卻流露出這種懷念逝去的時候才會有的神情。
沈酒見宋明遠遲遲不肯答,心中的困惑越發的明顯。
他追問:“說啊......你,你不是認得我?”
沈酒明明站在質問者的立場,偏偏嘴唇顫抖的不似堅定。他若是此刻面前有鏡子,就該能夠見到他此刻脆弱的神情。
以往的重重疑慮此刻統統上了心。
故意的現身,有意的出現,不成理由的同路,太過於直白的表述,以及,宋明遠對他太過於熟絡的神情。
一切的一切,都標誌著,有內情。
什麼內情呢?沈酒搜腸刮肚想到一個,荒唐的很,可是他一個小道士,和一個神仙同路那麼久,不也很荒唐嗎?
沈酒說:“你,你是不是,認識前世的我?”
沈酒沒發覺,自己說著話的時候,是一副哭相,也沒發覺,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是一副哭腔。
他一副從裡到外,都是委屈的模樣。就這樣盯著宋明遠。質問宋明遠。
宋明遠,最終,嘆息了一聲。
這一聲嘆息落到宋明遠的耳朵裡。解讀成了一種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