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人來往的路徑上,很是惹眼。
沈酒要去觀音殿,穿道士服有不變,被宋明遠一個障眼法給改成了普通行人裝扮。一身短打道袍變成了月白色的束身長衫,端的是文質彬彬,清秀隨和。宋明遠倒是風雅裝扮,衣帶飄飄,端正風流,他外罩一件竹綠色大衫,裡頭是一身淺色的青色長衫,長衫袖口為廣袖,刺繡松鶴暗紋,面料光滑飄逸,依然不見一絲陣腳痕跡,他腰間有一塊成色極好的白玉玉佩,行走之間環佩叮噹,舉手投足,風流雅緻。
這樣的人物,出現在一處偏僻城鎮,本就是一件格外惹眼的事情。
加上他生的如此好的模樣,身邊偕同一同齡之人,看著不像主僕,卻又比朋友顯得生分,若是說在親密些,又過了。這不清不白的外向,引得鎮上來往行人,一步三回頭,眼中打量,心中嘀咕。均是翻江倒海。
不怪旁人心潮起伏,那同齡者與那富貴公子,三言兩語就溼了眼眶,換做是誰,都要心中揣度一番的。
宋明遠眼角餘光,把周圍行人的舉止都收入眼中。
在那幾位小媳婦地三次拎著同一顆白菜‘無意’路過的時候,宋明遠丟給那正巧裝作無意偏頭扭來的目光一個堪比春風拂面還要令人盪漾的笑容,牽起沈酒的手抬腳就走。
依然走的方向,是觀音山的反面。
沈酒猝不及防,沒來得及抽走手,被宋明遠拽了個正著。
走的他跌跌撞撞,明顯腳步跟不上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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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下踉蹌,腦子也是混沌。
只一張嘴連連發聲:“我會走會走,別拽我,鬆手鬆手!”
宋明遠的手掩藏在廣袖中,外人不得見,若是沈酒配合恰當,外人看來不過是兩人並肩罷了。引人注目的,反而是沈酒被迫的表情。
沈酒一臉抗拒,不光是臉上表情,連手腳都要跟著抗拒。可是宋明遠雖然看著斯文,一雙手卻固地牢靠。沈酒竟然絲毫掙脫不來。
只能一路踉蹌往前走,越是走,越是距離觀音山越發的遠。
再回頭過去,就連那半山的雲霧,都要模糊了。
宋明遠的聲音從沈酒腦後傳來:“你若是再這樣,只怕到了第二日,你還沒來得及挑明自己是身份,你就先成了這紅桐鎮的名人。”
宋明遠懶洋洋:“你我是外人,陌生臉。來著山中小鎮,本就惹眼,你還這樣醒目,是想如何,不妨直說。”
沈酒道:“你怎麼惡人先告狀起來?惹眼是誰啊?我一個小小道士,來了就來了,還能找藉口是瞻仰此地山神和觀音......你呢,看看你這一聲風流韻雅的樣子!你倒比觀音還惹眼呢!”
沈酒越說越來勁:“你乾脆也給自己塑個金身蓋個廟宇,說不定香火還更加靈驗!”
沈酒來勁之餘,還有空想想:“人家土地爺,觀音,連山神都有廟宇,二郎神啊,王母啊也有都。你如此厲害的九天神靈,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關的廟宇呢?”
這個挺好回答的,於是宋明遠回答:“你在這之前,可聽過九天典史一族?”
沈酒愣了。
宋明遠看到,笑:“孤陋寡聞的凡人,只會去拜那些有的沒有的虛幻。也不知道,到底拜的是佛是神呢,還是自己的期盼。”
這問題也太深奧,沈酒恐怕一二十年都想不明白。
沈酒倒是額外想了個別的東西:“可是,似乎精怪們都知道九天的典史一族的?”
此時沈酒已經緩和步調,做到了和沈酒並肩而行。那廣袖中的牽扯的手腕力道也鬆懈下來。
沈酒被精怪和典史一族的關係好奇所吸引,也不去在意手腕上的力道。
宋明遠的步調也緩和下來,在天光下走的慢慢悠悠:“是啊,精怪算是知道的。雖然精怪在人間,可是人間既然存在精怪和散仙,自然也是有渠道令精怪們知曉的。”
“所以,其實天地人間,說的從表面上看是天地排斥人間,其實真正隱瞞和排斥的,只不過是凡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