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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遠沒有再追問,不是他的好奇心被削弱,而是純粹因為他已經大概明白沈酒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沈酒接下來說:“那次我看著那個小姑娘吃糖,我就問小魚精,這個假面如此可愛,你是如何幻化的?”
不等宋明遠給他什麼反應,沈酒就繼續說:“那小魚精說,這個假面,是它按照它吞吃的第一個小兒的模樣幻化的。那小姑娘跟著家人來山上踏青,在潭便玩耍,見到大魚,並不受驚,反而興奮不已,撲身想要撫摸大魚,在撲身之時,那大魚朝著小姑娘長開了可吞小二的大口。”
沈酒講這段話,極為沉重,那憋悶在心中的沉痛終於化作一滴淚滴落在他面前的桌上。——很是令宋明遠尷尬。
宋明遠一早就明示過:自己久不曾回返人間,那些人間人情規矩他早就忘了個乾淨。
如今眼圈有個堂堂男兒落淚,如果是人,該如何表示?
宋明遠著實慌了一瞬,想著該遞個手帕表示友好,抹了一下腰間才發現那手帕昨日給了那個賣酸梅湯的小販大叔。還沒要回來。但如今他們已經出了嘉南鎮。
倒也不難。宋明遠連手決都不必掐一下,那手帕就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倒清洗的乾淨。不過細細觀察,還是有一股桂花和糖的混合的過於甜的味道。
宋明遠把這個很甜的手帕遞給了沈酒。
宋明遠很怕沈酒不領情。因為到目前為止,沈酒提及的任何一件關於精怪的往事,都不屬於那種朋友間的趣談......
沈酒在明確告訴宋明遠,他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除妖者。他斬殺過傷害無辜的精怪,且告訴宋明遠,精怪的該死之處,一樁樁一件件,都在給宋明遠敲響警鐘。
包括沈酒同意宋明遠一路,也是有這樣的幾分意思在其中。
這也是宋明遠當時給他的建議:“你既然擔心我為禍此處,不如讓我和你同路,盯著我嘛......”
宋明遠的建議簡直提的是合情合理:“我告訴你我是九天的神靈,你不信。你呢,又懷疑我是頂著假面的精怪,可是你又打不過我.......難道你情願就如此放了我?”
沈酒聽宋明遠意味十足的挑釁,皺眉:“你可以不必出現在人跡處。”
宋明遠果斷拒絕:“做不到。我不是那種隱居山林的精怪。我就不是精怪。”
沈酒道:“你既然說你是九天神靈,你就改回去九天。”
宋明遠挑眉:“你一個區區人間除妖者,命令精怪就算了,那是因為精怪行為越矩。可是,天地人間有哪一條規定九天神靈不可下凡的?”
被問倒的沈酒暫時無可辯駁。於是接受了同行的提議。
沈酒也接受了宋明遠的手帕。
沈酒沒有告訴宋明遠,在他斬殺了精怪之後,那一尾大魚現身,被他收入萬物囊的鎖妖石裡。而現場還留下了那串小小的,帶著鈴鐺的銀花鐲子。
與在小魚精身上不同的是,眼前的銀花鐲子發黑斑駁,想必在深潭中浸泡了許久的緣故。
沈酒猜測到這個銀花鐲子為何在此的原因,心中發酸,他細細清晰乾淨了銀鐲上的鏽斑,直到露出那銀鐲的原本模樣,果然就如那個小魚精戴在身上時候的樣子。
在月色下細細打量,那小銀花鐲子內側還刻著兩字:雲朵。
沈酒四處打聽這個鎮上有沒有一個叫雲朵的小孩子。
打聽了良久都一無所獲,直到一個老嫗想起,幼時候她的一個玩伴,就叫雲朵。
不過那個玩伴在五歲的時候在山上失蹤了。都說是在水潭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水塘中,可是水潭深不可見底,根本無法打撈。這事情已經過了許久,久到當年和雲朵一起翻過花繩跳過皮筋的女娃娃也成了眼前的白髮老嫗。
老嫗後來帶著沈酒找到了小云朵的原本的家。時間過得許久,小云朵的父母早已經離世,而如今所在的家人,都不曾有過關於這個未曾謀面的家人的記憶。
沈酒不是個擅長和陌生人周旋的個性,他在陌生的場合坐立難安,喝了半杯茶,放下了那個小銀花鐲就告辭了。
沈酒在離開這個小鎮的時候遇到了一面之緣的小孩,她該是小云朵的孫輩。比小云朵那個時候還要小一些。抱著孩子的婦人遇到了沈酒,認出他,和他打了招呼,再三言語了謝意。沈酒看到那個孩子的手腕上,帶著小云朵的小銀花鐲子。
......
宋明遠倒是有些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