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不吉利。
他抹一把汗:“這清清貴貴的公子的......去那邊做什麼......”
他是嘀咕,一邊的虎娃還沒學會這種的察言觀色,以為問的是他。
虎娃哪知道去?虎娃嘀咕:“宋公子就問了我道觀往哪兒走......就去了.......”
他不耐煩,反正左右大堂無人,都是鄉里鄉親的,也不算外人,他往過堂風風口的位置上一坐,還不忘了把那兩罐酸梅湯的瓦罐也擱置陰涼地去。
“那宋公子,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虎娃搖頭。
“宋公子沒說別的?”
虎娃還是搖頭。
這孩子頭搖地又快又憨,看得他頭疼。
他又問:“那宋公子,付了幾天房錢?”
結果這個問題虎娃還是搖頭:“那葛叔你得問我爹,我爹管的賬。”
問虎娃他爹?虎娃他爹一肚子彎彎腸子,到時候定然東問西問,回頭把他心思給挖出來,連帶著說不定要讓他把虎娃給捎上......
他看一眼一邊呆呆站著的虎娃:一臉的憨相,沒半點機靈,回頭就算是跟著去當了下人,兩天就能惹禍連帶他家小葛子一起被趕走。
正心裡煩躁到一腦門的汗,他又靈光現了一把:“虎娃我再問你,那宋公子出去的時候,帶沒帶行李?”
虎娃搖頭,正待說什麼,卻見他施施然起身,一臉欣慰,連腦門的汗都涼了下來。
此時太陽昇高,暑氣漸漸上來。他的酸梅湯也該緊趕著販賣。晌午再來一趟就是了。若是不小心撞見虎娃爹,就買一碗稀飯喝。
虎娃噎了半句話在嘴邊沒來得及蹦躂出去,直到葛姓小販擔著挑子走遠,才把後半句嘀咕出去:“宋公子來的時候就是兩手空空的,哪來什麼行李。”
這宋公子。
怪的很。
這不是虎娃自己嘀咕的。是他爹嘀咕給虎娃聽得。
昨天那宋公子住店,他爹安頓一番,叫虎娃令宋公子去客房。一切如常的很,到了夜裡吹燈之前,他爹算著賬,他合門板呢,他爹嘀咕一句:“這宋公子,怪得很。”
他腦子轉的慢,一時半會的,還沒反應是哪個宋公子。他爹瞥他一眼:“這裡有誰是公子的?”
誰是公子?想不出來。
不過這宋姓卻不少。這嘉南鎮,到處都是宋姓人氏,體面些的,勉強也能叫一句公子吧。
虎娃細想一番,有宋老爺,宋少爺,宋爺,宋叔,宋伯,宋姨,宋娘......沒一個宋公子......最多最多的,是宋小哥宋小弟。沒有宋公子的。
虎娃也不知道,什麼人才能叫一聲公子。
公子,那戲文裡才有的稱呼,美貌的小姐和伶俐的丫頭,稱呼俊俏風流的男子叫公子。
那戲文裡的公子,斯文有禮,落落大方,且眉清目秀,才華斐然,私定終身,高中狀元,圖的就是兩全其美。和那小姐,做的就是一雙璧人。
虎娃想,原來這就是公子的模樣啊......
他見那個宋公子,果然,比戲文裡扮相的還自然,還有說服力。那戲文裡的公子,若是見了宋公子,也要臉紅的。
虎娃爹想得遠:“這嘉南鎮就針尖大點的地.....那宋公子說要來尋人,能尋誰?想一圈鎮上人的面貌,也沒個相似的。”
他爹嘀咕一宿,賬差點對錯了。到底心疼蠟燭錢,緊著收斂心神把賬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