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接通電話,披頭就問:“容若的傷是怎麼回事啊.....你當時不是給他治好了嗎?”
不是當時就不痛了嗎?為什麼不連帶傷痕也抹去呢?他不是神嗎?
青銘那邊大概已經被容嘉嘉詢問了好幾次。
接到沈柏良這邊電話的時候已經早有了準備,青銘說:“我並沒有治好.....而是讓他感覺不到疼。”
沈柏良抓狂:“什麼叫感覺不到疼?”
青銘給他舉例子:“類似於切斷了他的疼痛中樞。”
沈柏良說:“所以他起身還是沒有任何緩解?就是自己感覺不到?傷還是很重?”
“對的。”
“為什麼?”沈柏良心涼了半截,“這麼嚴重嗎?連你都治不好嗎?難道一輩子都這樣了嗎?”
沈柏良淚都要下來了:“他才十五歲啊......”
青銘聽出他的悲意,嘆息,這一聲嘆息嘆地沈柏良心驚肉跳,幾乎要跳樓:“我又沒這麼說.....”
青銘說:“他是被厲鬼傷的,人間的東西自然救不了他。”
沈柏良說:“那怎麼辦?”
青銘講:“他既然受了傷,就要去醫院。——他要去忘川途的醫院。”
......
忘川途。
聽著像個路名。
確實也可以算是一條路。
它是黃泉路。
路邊只有一個很簡陋的攤子。攤子前只有一個夥計,穿的灰撲撲的,悶頭不說話,營業也不怎麼活潑,手藝也不好,愛吃吃,不吃也得吃。吃完上路。
來來往往路過的魂魄,點一份自己心心念唸的東西,吃了抹抹嘴一臉茫然的上路。就那麼一條路,也迷不成。想拐彎也沒岔路口給選。就是一條獨木橋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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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黑,就到了不歸地。
不歸地就像黑洞,有盡無出。容不得任何世間的東西。人間的光,人間的影,人間的時間,人間的聲音。什麼都留不住。什麼也沒有。
那兒只有離朱。
離朱在喚亡靈的名字,一遍一遍喚。喚地回應了。就去輪迴。
一片漆黑。茫然不見。再睜眼,就是新的清白人生了。
哇哇啼哭,嬰兒落地。今生了,來世起。一切從頭再來。
總有枉死者。
今生意外,壽數未終就離開陽間。
去不了不歸地,也換不得清白人生。
小攤子也不給招待。
一來二去,忘川途就漸漸有了人間的樣子。
大多做起來老本行。
生者的時候當醫生的,還是開個診所;活的時候當木匠的,也雕刻;做衣服的,還是裁裁剪剪,忘川途什麼都能變化,要木頭有木頭,要布料有布料,想頭疼腦熱,也給你這個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