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做賊心虛,誤把前來悼念同桌的學生當成是遇害者的鬼魂。企圖再次行兇,被護送學生而趕來的代課老師阻止。
喪心病狂的兇手,把罪惡的尖刀刺向了無辜的老師。
這個案子,當時連續好幾天都包下了當地申城日報的頭版。結案報道中,小字清清楚楚寫到,受害老師為男性,三十九歲。
為保護受害者資訊,以上報道中受害者姓名皆為化名。
青銘在其中的化名為陳希。
取白曦中曦的同音。
這件事情的後續宋玉成也打聽到了。
直接殺人的兇手喬國邦在獄中精神失常,在經過醫學鑑定,確定並非故意假裝。於是喬國邦的家人為他辦理了取保候審,住進了精神病院。
毛俏俏的家人無法接受,上訴。被駁回。
在駁回的同時,喬國邦在精神病院中用折斷的筷子捅進咽喉自殺。
喬國邦當時面臨高考的兒子因為已經年滿十八歲,於是判刑十年。毛俏俏的家人同樣無法接受。但這已經無法改變。十年後,喬國邦兒子出獄。不知去向。
毛俏俏家中的悲傷無法剋制。他們離開申城,搬回了老家。沒有了孩子,也失去了指望。
毛俏俏的母親不再做蛋糕。她容顏蒼老,在老家鎮上開一個雜貨鋪。她經常忘記進貨,梅雨季節也忘給店裡除黴。偶爾來店中的客人經常會買到發黴的瓜子和花生。時間久了,她的雜貨鋪幾乎沒有人再來。
毛俏俏母親也不在乎。
她終日守著落了灰的鋪子,呆呆地望著街上人來人往的行人。偶有穿著校服梳著辮子的女孩經過,她會流淚。
她的人生還很長,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她甚至會羨慕喬國邦,雖然喬國邦死了,可是他兒子還活著。
喬國邦那個不知去向的兒子,哪怕人生再糟糕,如豬如狗,他至少還活著。他可能會結婚,會生個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人生就有重新再來的機會。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毀了毛俏俏的人生和自己一家人希望的人,還能有重新再來的機會?
老天爺為什麼如此殘忍對他們?蒼天到底有沒有眼睛?
蒼天不回他們。
毛俏俏一家不再信佛。
......
宋玉成說:“你知道,喬國邦的兒子,現在如何嗎?”
青銘說:“重要嗎?”
宋玉成說:“不重要。可是我還是想知道。”
宋玉成說:“人類是有好奇心的動物。”
青銘笑,他說:“他還在申城。改了名字。足不出戶。他沒有學歷,到處找不到工作,十年在監獄,也沒有很好適應現代的節奏。很多app不會用,連外賣員都沒有資格當。他有案底,脾氣暴躁,導致他每一份臨時工作都做不久。他有煙癮,每日日結工資就拿去買菸買酒。十年規律生活,回到家中被他母親嬌慣不到一月,就被打破到稀碎。如今他乾脆不工作,在家裡日日對著一臺舊的電腦和陌生人聊天。他母親每日兩頓飯,會給他叫外賣。”
宋玉成說:“宅男?”
青銘說:“你們確實用這個詞來稱呼這一類人。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詞。不太好聽。”
另外一個詞,不必青銘給個眼神,宋玉成都可以做到自行體會了。
宋玉成不知如何評價。他想著,若是毛俏俏的家人知道喬國邦的兒子現下如此境地,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旁的。
喬國邦當年也是紅星中學極有師德的老師。教學質量過硬。他的妻子是個很不錯的賢內助,在家裡把家裡上上下下連同地板灶臺都擦得閃閃發亮,家裡只要看得到的家用電器,都蓋上了雪白的罩子,就連抹布都刷洗地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