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有本事,”入畫的白眼還未曾恢復原狀,屬於容嘉嘉懟人的特有的語調就在門口響起,“連我們容家都想不到的事情,i您老前輩卻可以想的面面俱到.....乾脆你來做我們容家的當家好了。”
容嘉嘉出現在門口,嘴角掛一抹冷笑,單對入畫。
“還要我和大伯做什麼?”
容嘉嘉似乎剛剛從別處而來,穿著正式,直接就來了醫院。她一襲無袖淺灰連衣裙,裙長過膝,露一雙筆直細白小腿,外罩米色薄款風衣,微卷長髮別緻地挽起,貌似隨意自然又精緻,她化妝,擦梅子紅色口紅,連衣裙同色細跟高跟鞋,如此打扮,居然之前都沒有聽到過來時候的動靜。
入畫怕她。
容嘉嘉不喜入畫。也不討厭。介於兩者中間。允許入畫跟在容若身邊,但極其反感入畫對容若一切行為進行指點。容嘉嘉見入畫一面,便稱入畫為‘老前輩’。但是若是入畫當真倚老賣老,後果不堪設想。
對於入畫的不喜容嘉嘉的行為,被容嘉嘉成為‘欺軟怕硬’。容若個性並不軟和,但是卻也在容家中算是個好脾氣。
容嘉嘉之前曾說,我看他就是看準你好脾氣,才故意在你開卷時候出現。
容嘉嘉不信緣分,相信這世上所有緣分,十有八九都是人為導致,人為安排。人尚且如此,鬼也逃不過。
入畫一見到容嘉嘉便立刻隱形。
容嘉嘉說一句話入畫便往牆裡縮一寸,待容嘉嘉最後一句數落出口,入畫已經要鑲嵌入牆壁了。
入畫只恨自己無法觸及實體,否則立刻伸手拉上窗簾,來個眼不見。
容嘉嘉不再理會入畫。轉頭給了容城一個笑臉。
容城也回她一個笑。
容嘉嘉講:“容若有沒有告訴過你?他開眼之時的第一個案子?”
容城一愣,便搖頭。
容嘉嘉說:“容若開眼的時候還不到十五歲。比你現在小很多。可是你要知道,那些鬼,並不會因為指路人的年紀,而去區分自己事情的難易程度。”
“容若至今為止,辦過三個指路人的案子。可是他距離自己開眼,才兩個月不到。你到時候可以慢慢聽容若告訴你,也可以直接去舊書屋翻閱。容若在本家尚且如此,你是旁支,且異國,若是沒有萬全準備,你如何應付呢?真的等半年嗎?半年,六個月,一百八十天,你能經歷多少?整個異國幾乎只有你一人,你父親,爺爺,那一支旁支,沒有一個掌燈人,如何保護你呢?”
容嘉嘉說這話的時候態度親切誠懇,容城看一眼身邊容若,見他點頭。也跟著點頭。
容嘉嘉又瞪一眼牆壁裡的入畫,交代一句去辦轉院手續,出了病房。
房門掩上,入畫又從牆壁裡出來。他依然坐在窗臺,只是兩隻腳不再靈活晃動,嘀咕的聲音也壓低很多,可是嘀咕依然還是嘀咕:“話說的漂亮,可是容城旁支在外多年,從第一代到容城,中間經歷百年,百年異國無指路人,那還不是過來了?”
這話就不對了。
容若駁入畫,說:“我們容家,經常接海外訂單的。”
入畫嚇一跳:“如何接?鬼給訂單嗎?”
容若說:“鬼也會給。人也給。人給掌燈,鬼給指路。”
容若說給容城聽:“我第三個案子,就是這家醫院的一位大夫,那個案子,就是太夫繞過掌沈柏良,直接給我下的帖子。”
容若繼續說給容城:“生者不見指路人——這事你知道。所以很多生者會從海外千里來尋掌燈人。很曲折。”
曲折就代表耗時漫長。很多的時候,人死成鬼,到過忘川途,入不歸地,停留陽間時間極短。除非枉死,壽命未終。可是即便是壽命未終,也有時間限制。海外尋來,很多都過時間,處理繁瑣。
容家多次有過培養海外旁支的打算。可是旁支遷移不是小事,不是一兩句話一兩年就能做到。如今容城開眼,容家如見機會,怎能錯過?
這其中很多事情,繁瑣且無法三言兩語道出。而容城來本家時間尚短,一方面容家要忙著做通容城那邊旁支工作,尋找配合,另一方面還要尋何時掌燈人,再一方面還要訓練容城的配合度,容城剛來,年紀小,又有牴觸,不是坦誠相處的好機會,需要時間慢慢磨合......這三方壓力混合一起,本就焦頭爛額,一個外鬼入畫還要再次添亂。
容嘉嘉咬牙切齒,恨不得一紙黃符燒一燒把丫送走。
容嘉嘉之前沒少在容若面前吐槽入畫:別看丫年紀輕輕長得老老實實樣子,活到現在也是一把老骨頭。別叫他倚老賣老,也別讓他以為自己還是少年。你瞅他那老氣橫秋模樣,哪裡是個少年。做了鬼,也是逃不開那一身的發黴味道。
容若苦笑:“那是畫卷的味道。做個防黴處理就行了唄。”
容嘉嘉回他:“畫卷能做防黴處理,那入畫能跟著做嗎?他不能,四捨五入,他連那個畫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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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說:“我理解為何之前你去庫房的時候入畫不出來了。”
容若講:“如此這樣一看,入畫眼力勁實在是了得。”
容嘉嘉說:“我看不至於,那不過就是欺軟怕硬。見你小,又生的一副好脾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