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光冷笑一聲,就直直往外跑。他還穿那一身斗篷,他跑的不快,氣喘吁吁的,看在容小龍和賀蘭願的眼裡,就如一個緩慢動作的土包。
賀蘭願先反應過來,他推了一把看起來像還在發愣的容小龍:“人跑了。”
容小龍看著呆,回答倒是快的很:“沒啊,那不是在那麼。”
賀蘭願說:“......你在講兩句,人就真的跑了。”
容小龍看著還是呆的,他愣愣說:“沒跑,他不是人。”
賀蘭願又好氣又好笑:“他要是人,我現在就一箭過去了。”
容小龍說:“你現在也可以一箭過去。”
賀蘭願聽到這句話,反而猶豫起來:“能殺死啊?”
容小龍老老實實回答:“不能,他回頭可能把你的箭當兵器了。”他想了想,“回頭正好栽贓給你。”
賀蘭願有被氣到。他又無從發作。他又看一眼翟天光:“他可要要進林子了。”
賀蘭願說:“進了林子,我看你如何找。陌家和翟天光認識的人都知道他死了,眼下他又活了,還活蹦亂跳,馬上就要犯下人命官司,到時候若是被曉得,首當其衝就會懷疑你。畢竟容氏通神通鬼。哎呀,想一想,當時容氏在朝廷都可以隻手遮天.......這小小動作,會不會是眼下這位容氏給江湖的小小警告呢?”
賀蘭願一邊語氣隨意的說著風涼話,一邊看著翟天光氣喘吁吁的挪動,他挪就挪吧,還回頭看他們。見他們一動不動,頭一回還感覺有些心下不安,步子反而慢了一拍,也不知道是左腳拌了右腳,還是右腳拌了左腳,有那麼一回,他還面撲黃沙,做匍匐狀繼續在黃沙上挪動。挪好一會,才爬起來繼續‘逃’。
這一切都發生在容小龍說他不是人的同時。
怎麼就不是人呢?看那賀蘭願看那鳳台,若是他們有心隱瞞,誰能知他們不老呢?若是不予樓的三十八名殺手無心招搖,誰又能知他們不死呢?
過來人苦口婆心勸說那些愣頭青,要悶聲發大財要低調行事要不露鋒芒。都不聽。彷彿自己如真金白銀翡翠玉石那樣,若不是做成皇冠戒指大招大搖,那就和瓦礫泥土無甚區別了。
翟天光若是低調些隱忍些,做些苦情狀的態度出來,以容小龍的心性,指不定就能被混過去。到時候天長地久的,日子多得是,機會也多得是。大可以等到容小龍離開陌家遠遠之後,在返回把那大手大腳的夫妻相的夫妻一個一個勒死。
孩子嘛,看自己高興。
看那孩子叫誰爹唄。
這有什麼難抉擇的?
容小龍說:“借你的弓箭一用。”
賀蘭願手比腦子快,立刻就遞了出去。
他明明是連著箭筒一起遞出去的。不論是有沒有練過箭術的,都知道從箭筒中取箭應該先抓箭羽,容小龍既然說了要借弓箭,自然不是新手。他也正常箭出來。可是就在取出來之後,容小龍也不知道是呆勁還沒過還是怎麼滴,居然用手摸了一把箭尖的部分。
賀蘭願那聲‘小心’還未出口,就已經換成了‘哎呀’。
“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箭頭部分鋒利無比,容小龍這麼一劃,割出來的血頓時如注,他似乎不覺痛,也不想著包紮止痛,就那樣呆呆的看著那傷口流出來的血慢慢的在手心中匯成一小汪。
比較自己剛剛咬破的食指,那都不算什麼了。
賀蘭願翻自己的金瘡藥。
容小龍的下一個動作卻更加令他無語:容小龍把手心裡的血,一股腦塗在了剛剛劃傷他的箭頭上。
然後他彎弓,搭箭。對準翟天光。
他用手上的手拉弓,用力的時候手心仍然還在滴血。眼看那血就要弄髒他的衣裳,賀蘭願也沒多想,就把原本要給容小龍包紮傷口的帕子伸出去接住了滴下來的血。
容小龍用餘光看到賀蘭願的動作,他說:“多謝。”
然後放弓。
金色箭羽離弦,眼看要正中翟天臨,這個時候好死不死,身後響起聲音:“賀蘭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