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願立刻露出受傷的表情。
賀蘭願說:“可是那酒罈子都長得差不多啊。”
容小龍說:“你又不精通此道......在外人看來,我們江湖人的武功招式還差不多呢。”
這倒是很有道理。
可是賀蘭願卻還是不信。
“你怎麼知道的?”
賀蘭願還有點生氣:“你偷聽我和鐵心求說話?”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很大:“怪不得怎麼那麼巧,我帶著食盒回去,結果正好就遇到你。那樣夜黑風高的,咱們住地都不在一起,居然遇得到......你是不是一開始打算搶我給白停雨的面?”
容小龍很不禮貌的翻了個大白眼。
他說:“我可不屑於做樑上君子。何況,人家也不是偷聽。你們在吃麵的時候,那鬼就在你身邊,還和你坐同一條凳子。”
容小龍補充說:“那鬼說你這個人不痛快,明明說了不餓,還把人家煮的面吃了個乾淨。不過他又說,那位鐵心求煮麵的法子確實會煮的好吃——先用豬油把蛋煎個半熟是吧?我下回要試試。”
賀蘭願咬牙回他:“你在開玩笑吧?”
他幾乎要咬牙切齒了:“你是在開玩笑。”
容小龍聳肩:“行,我在開玩笑。”
賀蘭願立刻反駁他:“你騙我!”
“......”容小龍簡直無語,“說我開玩笑的是你,說我騙人的也是你,你怎麼這麼難伺候?”
容小龍對他的反應很奇怪:“你不該是怕鬼的人呢......”
他說:“你剛剛還斷定我說容氏通神占卜是屁話,還說我們容氏見人說人話,見鬼肯定說的是鬼話。”
容小龍臉上的不解看著真心實意,其實也確實是真心實意的,他說:“你還知道,我能認出你是因為徐長生。你來此,不也是篤定這件事情嗎?若不是徐長生的鬼魂告訴我,我豈能知道他死了?我又豈能知道,他是被你說殺?”
容小龍說到這裡,看到眼前賀蘭願的面色蒼白,他更加難以理解。
“你在徐長生嚥氣之後才說,你還有第二個人要殺。當時你對著他的屍體說的時候,其實是徐長生的魂魄聽到的。他不知道你第二個人要殺的是誰,於是一路跟著你和白停雨一行人。看著你們走走停停,看著你拿走他的包袱和論劍大會的請帖。看著你們到陌家,他才確定,你第二個要殺的是我。”
“而且我不是昨天就告訴你了?他聽進去了,也轉告了我。”
容小龍問:“我說得如此清楚,你卻是這樣的反應?”
賀蘭願的關注點卻在另外一層:“那,徐長生一路跟著我和白停雨?”
容小龍點點頭。
“一路跟著?”
容小龍還是點點頭。
賀蘭願的臉頓時千變萬化,一時白一時紅。
他憋了半天,似乎還有下一個問題要脫口,可是卻不知道如何啟齒。
等到容小龍開始不耐煩,慣性皺眉的時候,他才問出來:“上茅房......洗澡....也跟著?”
這下輪到容小龍抓狂:“我哪裡問的這麼細!”
賀蘭願卻不肯放過他:“到底有沒有!”
容小龍說:“你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誰要看你們洗澡?!再說了,你們賀蘭家有在茅房商議重要事情的習慣嗎?如果沒有那就沒有!”
賀蘭願露出受傷的表情。
他不依不饒:“那昨天那個鬼呢?他可不厚道!他偷聽我說話!他肯定偷看我睡覺了!”
他做捂胸口狀,一副黃花閨女的泫然欲泣:“我如此清白之身......居然被人偷看睡覺......說不定連洗澡都被看了個乾淨.....如果是個美貌的女鬼我就原諒她。”
容小龍迎頭一盆冷水澆滅了賀蘭願最後一絲希望:“是個廚子......他生前就是管那個小廚房的。大概是因為生前最愛說人是非饒舌,所以死後魂魄不肯走,天天一入夜就在陌府走來走去,聽人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