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點頭。
明佳瞭然:“你說什麼他記不住?”
明佳說:“他當初對你一見鍾情。眼裡心裡哪裡都是你。我且不論那句無心之語是什麼,但是若是物件是他,這一切都不算什麼事吧?”
白矖無語。
“我在和你說正經事。”
明佳奇怪,說:“這也是正經事?我以為我們只是在閒聊?”
白矖瞪她。
明佳噗呲笑。
然後一秒鐘切換正經臉:“好吧,那麼請問。那句話是什麼?究竟有多麼哲學,也叫我念念不忘一下。”
白矖說:“我不說了。”
“說吧!我錯了,”明佳哄她,“你已經吊起我的好奇心,現在又不肯說,我實在是太難受了!你要明白,保持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慾是我們考古系的訓誡!”
白矖說:“我怎麼沒知道有這樣的訓誡?”
明佳面不改色:“那是我在夢中受到的啟發,誰叫你每天都晚睡?神靈等不到來去啟發你。”
“哦,”白矖說,“既然如此,那就請我的朋友明佳姑娘,替神靈向我轉達神的啟發吧!”
明佳被逗笑,她作勢想了想。
“神靈說啊......你要好好想一想你的愛情,想一想古玄武,你還要告訴你的朋友,到底當時說了什麼話。”
白矖又瞪她。
明佳不怕,一臉無辜,又認真。
白矖拜下陣來,終於說:“我當時說一句題外話,似乎在說皇陵。我說‘會帶進棺材裡的其實都是遺憾’,就是這一句話,古玄武記得這麼多年。當日我們出發去魏河鎮的路上,他忽然又提起。”
白矖說:“若是他不提,我都忘了。”
明佳說:“這句很有趣。”
她說:“聽著很深奧,又哲理。可是卻是個大實話。”
白矖也贊同點頭:“確實是大實話的。從來臨死都惦記,都不肯放的,不死遺憾是什麼?”
白矖想到些什麼東西,嘆息:“也不是沒見過,夫妻墓,看著恩愛的。生同寢,死同穴。活著的時候恩愛不夠,只恨時光短暫。連就連,你我相約到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其實就是遺憾。所以才要帶著愛進棺材。和那些帶著金銀珠寶美玉華服的也是一樣。”
明佳說:“我昨天看到一個明星婚禮。那個女孩子念誓詞,說‘一想到要和你一起走完餘生,就遺憾這時光實在短暫’,其實也是這個意思。多好啊,這樣的愛情。”
明佳說:“像夢一樣。”
白矖說:“是夢一樣,太美好了,不管這夢多長,都惶恐不安,怕不是真的。”
“古玄武也有這個想法吧。”
明佳不知道是被哪一個詞給點到。忽然有這個感觸。她開玩笑和認真,都是一張笑臉,只有相處久了,才可以分辨出來她到底是用什麼態度說一句話。
明佳說:“你和古玄武在一起的那兩年,我一旁看著,總覺得你們長不了。結果果然。”
白矖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