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果然跑去賭場。
他倒不是好奇心旺盛至此,不過單純是為了躲開賀蘭予。
一來他與賀蘭予大吵一架,緣由都算是他無理取鬧,若是他去道歉,他拉不下這個臉,若是叫賀蘭予先給他臺階,又中了他說他‘小孩脾性’的計。
左左右右,思量想去,他都想不出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
於是躲。
可是對於這樣的行為,也算得上是另外一種的‘小孩脾性’。
畢竟只有小孩才怕去面對錯誤,只有小孩才怕去迎接現實,也只有小孩,期望成長,又畏懼成長。
他們期盼長大後無所束縛,又哭鬧不肯乖乖上學堂,乖乖懸樑苦讀,好的想要,壞的就躲。
想的很美。
臨安一向想的很美。
他躲去賭坊。
這是他長大後離家最遠的一次。
這家賭坊位於城郊,魚龍混雜,地皮歸屬綠林好漢,熟悉的稱這家賭坊叫做‘流水席’。叫你進去錢袋如流水,面上身上一溜光。
——若是你碰巧手氣好,那賭坊周圍溜溜噠噠的順手牽羊者就等著你,總不能叫你錢袋寂寞。
多幾個錢袋一起做伴才叫溫馨。
至於你?這不歸那流水席管。
客人送出門,造化也在個人不是?
臨安的造化並不好。
臨安未曾來過賭坊,先來賭坊稀裡糊塗跟著下了幾個注,就莫名其妙見到面前的銀子成了個小堆,很是有趣。
他不喜歡別人的東西,銀子也是,隨手賞了不相識的人,又去別的桌轉——他立刻引起了注意。
臨安是生面孔,又穿的金尊玉貴,手上的摺扇,腰上的玉佩,頭上的錦帶,無一不顯示他是一隻標準肥羊。
還是自動送入狼窩的那種。
如此美意,那狼豈能辜負?
臨安又贏了幾把。很快摸索出門道。
他跟著押注,賭龍虎。
押龍開龍贏,押虎開虎贏。
他專押虎。
沒別的原因,只因為他覺得那個骰子上的虎頭畫的實在醜,不知道是誰畫的,虎畫成了個貓臉,他越看越覺得像小時候的媚媚。
於是押貓,虎。
開局。
出龍。
他很是生氣,又押虎。
又開局。
又出龍。
又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