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賀蘭予卻聽到了。
他追問確認:“他超度誰?”
賀蘭願尷尬:“賀蘭願。”
他補充:“上一個賀蘭願。”
賀蘭予面上神情不明,他說:“他超度,賀蘭願?”
賀蘭願說:“其實,不止賀蘭願。”
他越發小聲:“是賀蘭願的那一支家生子。”
臨安替換掉了一個賀蘭願,為了妥帖和完美,自然也要跟著替換掉賀蘭願的那一支族人。
賀蘭予一開始以為,臨安所謂的替換,不過是把賀蘭願那一支遠遠打發,去外地莊園,或者降級到外府,亦或者驅逐留給旁支,千萬種方法都可行,卻萬萬沒想到臨安用了賀蘭予最不想用的那一種。
他心頭火起。
在一支明燭之下,神情明滅不定。
賀蘭願戰戰兢兢。
賀蘭予起身,拂袖而去。
在賀蘭予背影消失在轉角處的同時,賀蘭願雙膝一軟,跪在暗中。
臨安不肯喝藥,他還不要媚媚接近。
他幾乎無理取鬧,他說媚媚不喜歡他,為何不喜歡他,他明明這麼喜歡媚媚,媚媚卻不喜歡他。
所有身邊的侍女都哄他,包括遠遠站在一邊的媚媚,都說喜歡他,誰都喜歡他。
臨安不信。
臨安也不肯喝藥。
他非說不好,然後眼淚滾滾落下,泣不成聲。他高熱,熱度未褪,一哭又咳嗽,咳嗽又臉紅,好不可憐。
媚媚急得掉眼淚。
臨安也哭,抽身邊侍女的袖子捂臉,哭的肩膀一抽一抽,如幼童一樣,無理取鬧的哭。
春雨閣哭成一片。
賀蘭予氣沖沖而來,迎他的是一片哭聲。
哭聲澆滅了他的憤怒。
他無奈:“臨安。”
臨安聽他聲音抬頭,看到是他,朝他張開手。
他推身邊侍女,叫她們走。
侍女不敢不離開。
賀蘭予走近問他:“為何哭?”
又看一邊滿滿的藥碗,又皺眉:“又不吃藥?”
臨安眼圈紅紅,撇嘴:“我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