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把那把匕首放在珍寶閣,倒也不是把它視若珍寶的意思,純粹是因為珍寶閣距離他的居所最遠,圖一個‘眼不見為淨’。
賀蘭予借過匕首,不動聲色問一旁打量他們的臨安:“無異樣?”
臨安知道賀蘭予問什麼。
也不動聲色回答:“無異樣。”
他用扇子點一點那盛放匕首的木盒:“它只能殺人罷了。”
賀蘭予看他:“殺人?”
臨安說:“殺人啊,誰用這把匕首捅一捅心窩,誰都會死。”
他眼帶笑意指一指一旁的送來匕首的下人:“捅一刀他,他也是。”
臨安語氣隨意輕鬆,那被指的少年也是一派輕鬆之色。
臨安忽然大笑,引來賀蘭予不悅一目。
賀蘭予的指尖在刀鋒處猶豫,那刀鋒不算銳利,許是擱置時間很久,又久不打理,匕首有些遲鈍,但畢竟是見過血的兇器,只要用力試壓……
臨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帶著一貫於此刻時候的懶散:“沒用的。”
他對視賀蘭予的眼睛:“真有用,此刻你還在跟著小和尚求佛問路。”
賀蘭予笑出聲。
“你說得對。”
他笑意很快從唇角蔓延到眼中,再漫出眼眶,滾落臉頰。
他笑意越來越大。
“你說得對。太對了。”
賀蘭予簡直爆笑。
臨安收斂了笑意,笑意從他臉上褪的一乾二淨。
臨安面貌斯文,平時常帶的笑意可以讓他很好的修飾他身上過多的文氣和端肅,讓他成為別人眼裡的濁世佳公子。
而此時他不笑,又端坐高堂,像個嚴厲的教書先生。
在場唯一的那個少年捧著空空木盒,一動不動,背後已經有冷意。
賀蘭予笑夠,將那匕首給一邊少年。
對臨安說:“你可繼續好事。”
他此刻面上又換作了溫柔暢快。
臨安咬牙看他大步跨出茶室。
坐許久,才拂袖也跨出茶室。
他回屋,看胡姬歌女一眼,不知為何,那胡姬的麥色肌膚無端生厭起來,在捏起她臉看她眼睛,如貓一般淺淡的眸色令他響起志怪中的貓妖。
他最不喜貓。
他一撒手,慣力甩出去,那胡姬不設防,被他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