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條細紋領帶在哪裡?”
許思皺眉:“你有三十多條細紋領帶。”
沈安良一邊也皺著眉解開溫莎結,一邊被這個數字嚇一跳。
他想了想:“就是去年在巴黎的時候,那天你還被忽悠了一瓶香水。”
許思記起來了:“那條在老宅。上次奶奶過壽,你回來的時候脖子上就是空的。”
沈安良經過提示也記了起來:“過壽的時候,灑了果汁,我讓人送去幹洗,估計寫的是老宅的地址。”
許思說:“你若是想配那條領帶參加嘉嘉婚禮。取回來就是了。”
沈安良一想到要因此回老宅就不舒服。
“算了。我不是有三十多條細紋領帶麼。”
沈安良不願意回老宅,大半原因是因為文玲。
文玲是他母親。
是他父親的第二任妻子。
似乎這就是原罪了。
他的那個生性刻板的奶奶就一口一個繼室的稱呼文玲。看她不喜,連帶她的孩子,她的幼孫。
言語傳的多,已經有了好幾個版本,最為大眾化和普遍的,便是文玲是第三者,插足沈北楊和衛微微的婚姻,最後氣死原配,借子逼宮。
這樣的所謂有鼻子有眼的真相,只要有心人士稍微打聽一番,就可以知道這其中的可笑和荒誕。
但是好事之人之所以稱之為好事之人,不就是奔著熱鬧去的嗎?又怎麼會去冷靜下來,尋思這熱鬧的破綻呢?
熱鬧的破綻就如一個氣球的縫隙,他們就現在這個叫做熱鬧的氣球邊,看著這個氣球越來越大,鼓鼓囊囊,卻不希望它在眼前爆炸。否則若是波及自身,如何了得?
沈北楊和衛微微的兒子沈柏良今年四十三歲。繼承了母親在澳洲的公司和股份,他還打理母親的畫廊。,並不很願意回來。
一開始還在衛微微忌日回來祭拜。再之後,他乾脆把母親墳墓遷移到了澳洲。
也只有在這裡,衛微微才過得是自己喜歡的樣子。她翩然蝶舞,她笑語顏顏。
沈北楊從小所受到的教育,第一條就是男人不可有錯。這樣的家訓,令他的第一段婚姻迅速崩盤。
然而迅速崩盤並不代表迅速放棄。放棄意味著認錯。他是男人,如何有錯?若是無錯,又何來認錯。
於是他們糾纏多年。
困於婚姻的衛微微如朵花,迅速地在那個大宅中枯萎了。
沈柏良幼兒時期的最多記憶,就是母親緊閉的房門,父親在門外面色鐵青,一言不發。他有過那麼幾次想要踹門,甚至已經有了舉動,最終只剩一聲嘆息,拂袖而去。
他最終簽字離婚,最終對衛微微認錯。
最終承認:“微微,我們的婚姻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