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白老師。謝謝您。”
青銘假裝沒有看到那一顆顆砸在地面上的眼淚。他想掏手帕給她,掏了個空的時候才想起來手帕在容嘉嘉手裡,已經揉成了一團。
他有點想笑,她和毛俏俏一樣,哭的時候很喜歡揉東西。毛俏俏當時也是把他的手帕揉成了一團。
他最終什麼都沒說,靜靜地站在原地,等著容嘉嘉哭完。
這滋味可不太好受。
他們站一個背風的拐角處,感覺是另外一個小區的側門附近,眼下正好是下班時間,時不時就有街坊鄰居出入。一個大人,眼前站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學生模樣的小孩。有那麼兩次,他的視線和過路的老太太對視上了,要不是他飛快的移開視線做嚴肅狀態,估計老太太百分百要上前搭話了。
他努力回憶霍老師批評學生的神氣,端出一方為人師表的嚴肅出來。
無論如何,畢竟從年紀上看,他實在不像容嘉嘉的家長。
這就有點自欺欺人了。
三十九歲的青銘,如果當年英年早婚,孩子現在應該在高考,而不是在中考。當個容嘉嘉的家長,還是綽綽有餘的。
送容嘉嘉回家的路上,青銘說:“我得找個理由吧?”
容嘉嘉問他:“什麼理由?”
“批評你的理由啊。”
容嘉嘉沒明白,許是哭的有點大腦缺氧,她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青銘的意思。她只是順著青銘的話題聊下去而已。
“你為什麼要批評我?”
青銘說:“老師送學生回家,學生哭哭啼啼的。總不是老師犯錯。”
青銘給她參考意見:“被我抓到逃課怎麼樣?”
容嘉嘉拒絕:“我又不是第一次逃課。”
青銘嘖她:“聽起來你還很驕傲?”
容嘉嘉倒也沒羞愧,她說:“如果是霍老師的課,我睡覺都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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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銘好奇:“你家裡也不管嗎?”
“不管的。”容嘉嘉說明情況,“我爸媽都在國外,平時家裡出了住家的阿姨,就我和我表姐。我表姐忙著高考呢。”
青銘皺眉,他來陽間時間和次數都不多,接收到的資訊也不是很多。但是他聽過一個詞,‘留守兒童’。雖然容嘉嘉家庭條件很好,但是這個情況拋去家庭條件的前提,也算是另類的留守兒童了......吧?
他作為任課老師,是不是應該盡責地去關心一下自己學生的身心健康?可是他是個代課老師。既然班主任霍老師都不管。他現在太過熱心似乎也不符合邏輯。
青銘陷入為難,不自覺的拿起手上的咖啡吸了一口。
容嘉嘉看到他的動作。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老師......咖啡涼了,不喝了吧?”
青銘說:“你給我的時候咖啡也不是熱的吧?”
容嘉嘉看青銘又拿起來,有點急了:“你,你就別喝了嘛!”
青銘終於感覺有點不對勁,他看了看手裡的飲料杯,又看了看容嘉嘉,又看了看手裡的飲料杯,他的視線在容嘉嘉和飲料杯之間來回移動。
終於在容嘉嘉神色越來越慌張的時候開口了:“裡面到底是什麼?”
容嘉嘉不敢看他:“我知道過了人死了最先會失去五感中的味覺和嗅覺,所以,所以我在老師的咖啡杯裡放的是醬油......我就想試試老師是不是鬼......”
“......”
“白老師對不起。”容嘉嘉說,她偷偷瞄了一眼青銘。青銘神色不變,看不出有生氣,也看不出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