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予問夥計:“他們朝哪個方向走了?”
夥計指了個方位。
那裡是簷樓方向。但是他們一路走來,並未遇到什麼江湖人。
賀蘭予猜測:“難道是那個湖心島?”
慧箜聽到,露出了十分懊惱的神情。他沒在說什麼,轉頭就離開了茶館。
賀蘭予忙不迭跟上。
湖心島距離簷樓並不算遠,但是它在湖水的另外一邊。當時權貴人家建蓋華府,講究在湖心島可隱約得樂章,卻不可見。要那種婉約之妙,風流之態。
然而這樣的婉約很是誤人。
湖心島和簷樓不一樣,湖心島被荒廢很久,根本沒有渡口也無渡船。若是從簷樓乘渡船到湖心島,路途遠了一倍。
賀蘭予依舊撐船。他很鬆了一口氣。
因為當時權貴人家選址的時候很是考慮了風向問題。簷樓位於湖心島的順風位置。這樣才能讓簷樓的樂章順風順水飄到島上去。
如今簷樓無樂章,卻省了賀蘭予的氣力。
慧箜左立難安。
他一手持著禪杖,一手緊緊握著佛珠。
賀蘭予認得,那串佛珠,已經是慧箜唯一僅剩的一個從寺中帶出來的東西了。
船還未靠岸,賀蘭予已經聽到湖心島上有動靜了。
是人聲。
還夾雜著,像人,又不像人的聲音。
賀蘭予問神情緊張的慧箜:“剛剛,那個吼聲,是那個厲鬼嗎?”
這也太出乎意料了。
要知道一開始賀蘭予的印象,那個厲鬼應該是個很內向的鬼,只會悶頭畫畫,想不到如今未見其形先聞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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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聲,居然如此.......如此,如此地震耳。
無法形容的聲音,莫名的叫人不舒服,不光光是心裡的不舒服,整個人都彷彿被電擊中一般,從內到外,每一根頭髮絲連帶舌尖都麻木起來。
慧箜忽然一把握住賀蘭予的手腕。
等到賀蘭予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串佛珠已經戴在了賀蘭予的手上。
賀蘭予驚訝,正要詢問究竟,那個厲鬼已經再一次發出了動靜。
“把花蓮給我!!!!”那個厲鬼發出了一聲淒厲震耳的嘶吼。
就近在眼前了,慧箜撥開了眼前縷縷下垂的柳枝。
那個厲鬼一下子撞到了賀蘭予的眼前。
如同慧箜說的那樣,那個厲鬼真的有實體,真的可叫人看到。不僅是他們,連那些江湖人也看到了。
那個厲鬼,剛剛就是在對著那一批江湖人吼叫。
不止茶館夥計說的三個人。
是有一批。
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
為首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夥計說的中年俠客,此時那俠客彎弓搭箭,箭上刺符,站在一名紫衣少女跟前,呈保護狀態。周遭一群同樣手持箭羽的江湖人,一臉緊張卻訓練有素地將那厲鬼團團圍住。
如果仔細看,這個厲鬼其實長得並不嚇人,甚至沒有志怪書裡描畫的誇張,可是他四孔流血,下顎皮肉脫落,露出血骨,黑色的瞳孔如今變成一片血色,它著爛衣,一絲一縷披掛在身上,已經看不出顏色,只覺得是一片破布。只有腳上一雙芒鞋尚好。
芒鞋......芒鞋......這隻厲鬼,居然是個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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