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全國血防工作會議的各項籌備工作已經在餘河熱火朝天地開展起來了。
餘河縣電影院,送瘟神紀念館,還有童樂園,以及進入縣城裡的主幹道路一號大道,沿河大道,都開始動工進行整修了。
餘河縣電影院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修建的,整個建築顯得陳舊而且落後,裡面的佈局更是無法滿足全國性會議的召開,所以,餘河縣電影院要進行重點整修,這個工程,不亞於重建。
餘河縣送瘟神紀念館是古南省唯一全中國最大的血防紀念館。全館佔地面積六千四百多平方米,為四合院式結構,坐西朝東,石混結構,1978年10月建成。主體結構二層,門上橫額為全國著名書畫家吳作民的楷書題詞“送瘟神紀念館”。大廳正面鐫刻有偉人為餘江縣消滅血吸蟲病而寫的光輝詩篇《送瘟神二首》。
在進行工程整修之前,杜秀青帶著縣委一撥人和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專門來到了送瘟神紀念館走了走,看了看。
作為一個餘河人,杜秀青卻是第二次來到送瘟神紀念館。第一次還是當年她在團縣委的時候,那時是組織學生到送瘟神紀念館裡參觀,接受愛國主義教育。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再次來到這裡,卻是以餘河縣最高領導的身份來進行視察和檢閱的。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
走進館內,首先是一副巨大的偉人的手寫體《送瘟神二首》,紅底白字,很是氣勢宏偉。但是,再往裡面走,杜秀青看到眼前的景象,心裡卻有些發涼。館內由序幕廳,苦難廳消滅廳鞏固廳楊柳廳以及餘河名人廳等六部分組成。九十年代末,被龍江市人民政府命名為“青少年德育教育基地”;兩千年初年,被古南省委省人民政府命名為“全省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但是這個被譽為全國最大的血防紀念館裡面,卻是蛛網架樑塵垢滿地,杜秀青的心不由得緊了起來,雙眉也瞬間凝結在一起。跟在後面的血防辦主任凌志遠看到杜秀青緊縮的眉頭,心裡就忐忑不安了。
這個地方,因為財政緊缺,也因為領導們的遺忘,已經多少年沒有對外開放了。完全處於休館的狀態。
在裡面轉了一圈,杜秀青來到血防辦的辦公室,進行現場辦公。
對於送瘟神紀念館的歷史,杜秀青看了餘河縣誌,上面有詳細的介紹。
現在看到的這個紀念館,其實是經歷了兩次大修後的紀念館。
紀念館在七十年代後期年建成後的幾年裡,是名氣最大人氣最旺的時期。全國各地都派人到餘河縣送瘟神紀念館來參恭習,美國英國德國等許多國家的代表團也慕名而來。
但再而後幾年,紀念館就沉寂了。
八十年代末,進入“休養期”的紀念館進行開館以來的第一次改造,改造重點是館內佈局和展出內容。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全國掀起“萬眾齊動員,再次送瘟神”,“血防紅旗不倒”的餘河血防經驗和精神再次受到關注,紀念館參觀人員日漸增多。九十年代初,紀念館進行了第二次改造,對展出內容再次進行充實調整和完善。
“凌主任,紀念館日常的管理工作是怎麼進行的?”杜秀青看著凌志遠問道。
“報告杜書記,”軍人出身的凌志遠說話還是一板一眼的,鏗鏘有力,“這兩年紀念館基本處於閉館狀態,一是沒有資金,二是來參觀的人也寥寥無幾。館內的設施基本沒有動過,所以,您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原生態的情景,裡面只有蜘蛛在參觀表演……”
杜秀青聽著凌志遠的介紹,不太友好地看了他一眼。
說到問題就是缺錢,這是她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雖然缺錢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但是,日常的管理維護,能花去多少錢?怎麼館內就出現了只有蜘蛛參觀表演的場地呢?這起碼說明血防辦的工作人員沒有做到最起碼的日常清掃和維護,這是工作態度問題。
“凌主任,你說資金缺少,我不否認,但是,對於館內最起碼的日常清掃打理,你們做好了嗎?我們不進行大的休整時,要做的就是每日的打理清掃,這項工作館內做到了嗎?這不是資金問題,而是認識問題!”杜秀青嚴肅地說道。
凌志遠沒想到杜秀青會這麼挑刺。居然說他館內的日常工作沒做好!這麼多年都是這麼做的啊,沒有人提出異議,再說,每天每天打掃,養清潔工不用錢嗎?在職的人員都發不出工資,還有錢去請清潔工來打掃?可是,他在心裡嘀咕著,嘴上卻不敢狡辯,值得承認,是自己的工作疏忽了,認識上出了問題。
“杜書記批評得對,是我們疏忽了,這個問題需要改進,一定改進,絕對不能再允許蜘蛛在裡面參觀表演了……”凌志遠還是一板一眼地說道。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杜秀青也許會覺得好笑,可是看著凌志遠的樣子,她就覺得他不應該說這樣的話。一個軍人出身的人,怎麼能這麼馬虎地對待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