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堂在華夏國的教育界、文學界、書畫界,都是翹楚,地位超然,他的真跡當真是洛陽紙貴的。
葉雲怎麼也沒想到,媽媽住過的這房子,竟然會有這麼貴重的一塊牌匾,眼神深沉道:“我就是奇怪這點。”
“你媽媽一定是出生在家世顯赫的豪門。”蘇湄臉色有些黯然,距離感油然而生。
“不是的。”葉雲搖搖頭,掏出一根菸來,卻不急著點燃,“我媽媽是由羅媽撫養長大,她小時候一直生活在一個貧困的小村莊。直到後來78年恢復高考之後,她考上了寧州大學,羅媽才陪著她來到寧州,住進了這裡。”
蘇湄聽見這番話,心情竟然平復了不少,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會在意他的身世如何呢?她摘下黑框眼鏡,揉了揉眉頭,忽然想到了什麼,皺眉道:“那住在這裡的,會不會是羅媽的親戚?”
“不知道。”葉雲搖搖頭道。
蘇湄重新戴上眼鏡,心裡的好奇感愈發旺盛,呢喃道:“能住在這裡面肯定不簡單,因為這幢民居實在是太過引人注目了,在這些平庸的現代建築旁邊,有這麼一幢古色古香的建築,就如同在萬里沙漠中,忽然瞥見一片綠洲,讓人驚喜得不能自已。”
“深有同感。”葉雲認同道,視線從未離開過那幢民宅。
“你肯定是個世家公子。”蘇湄託著腮幫,盯著神情肅穆的他。
葉雲輕輕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不知道,媽媽從來不會跟我講她過去的事情,每次我向她問起,她都會搪塞過去。她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裡,未曾向我傾訴過。不管她有多少哀愁,看到我之後都會露出會心的微笑,她總是將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在我面前。”
蘇湄蘭花指微翹,將垂在眼前的青絲撩到耳後,輕柔道:“‘問天何時老?問情何時絕?我心深深處,中有千千結。’也許你媽媽心有千千結,不想讓你知道她內心的痛楚,只想讓你快樂生活吧。”
“也許吧。”葉雲深呼了一口氣。
在葉雲心裡,母親是一個勇敢、堅定、執著的女子,她驚人的才情以及淵博的知識讓他自愧不如。小時候,總覺得母親應該是仙女下凡,不然她為什麼懂得這麼東西?她教自己做人做事,教自己讀書念字,給自己講神話故事,給自己講天文趣談。在來寧州之前,她還把她所知道的經濟管理知識教給了自己,這讓他驚愕到無以復加。
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問題一直縈繞糾纏著他。
正如他猜不透的背景吸引著蘇湄,同樣,母親猜不透的背景也深深吸引著葉雲。
此刻,五柳居旁邊的五棵柳樹隨風起舞,細細的柳條似深宮中的歌女們輕揮的長袖,在空中搖曳婆娑,絲長魚誤恐,枝弱禽驚踐。柳腰水袖舞盡風,婀娜的垂影倒映在河面上,清清淺淺,柔似醉煙景凝,愁如淡月露泫,寫滿了多少斷腸思。
葉雲浮起了一絲微笑,總算了結一樁心事,輕鬆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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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空,炎熱當道。
酒吧街顯得相當熱鬧,幾隻大黃狗慵懶地趴在酒吧門口,耷拉著腦袋,吐著舌頭。
朵朵綻放的太陽傘下,坐著三五成群的市民,大口喝著冰鎮啤酒,不少人還划起了酒拳,笑聲陣陣,而更多的人則是聊著茶餘飯後的談資,悠閒恰意。今天幾位市府大佬的舶來區之行收效甚微,非但沒有引起下面的重視,反倒演變成了政治秀,成為了眾人取樂的包袱。
沒有招商引資,怎麼發展?沒有區位優勢,怎麼發展?沒有良好硬體,怎麼發展?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要想謀出路,必須要有完善的基礎設施,可偏偏這是舶來區最薄弱的一環,這裡從來就缺乏產業財政稅收的支援,要想改變現狀,就必須打好根基,而這就是屬於政府的職責範疇了。搞集體的事、國家的事,老百姓不會熱心的。要想感動百姓,只有靠行動,靠實實在在的利益。
葉雲和蘇湄找了一間人比較少、裝修風格有點歐式的酒吧,臨街而坐。
冰鎮的啤酒下肚,讓酷暑消退不少。
“陽光,藍天,河風,啤酒,這樣的生活太寫意了,很令人滿足。”蘇湄伸了伸懶腰,嬌嫩豐盈,嫵媚頓生,“我以後有錢了,一定要在海邊開一間酒吧,遠離塵囂,閒時面朝大海,觀潮起潮落,那該多好。”
“會實現的,我到時候就做你的吧員。”葉雲嘴角微翹道,喝了一口啤酒。
“那只是一個很奢侈的夢想而已,不符合現實的。”蘇湄一愣,搖了搖頭。
“莎士比亞說:我們由夢的元素構成。很多時候,人都會覺得夢想很遙遠,就比如20世紀初,那時候,民族獨立是每個國人的願望,可又覺得是那麼的遙不可及,但是,有著堅定信念的人不單隻去盼望,而且還為其行動,終究還不是美夢成真了?所以,只要不斷努力,夢想就會不斷的接近。”葉雲微笑著,眼神乾淨空靈,“蘇湄,只要踮起腳尖,你就離陽光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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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湄淺笑,露出一抹不為人知的緋紅嫣然,咬著嬌唇道:“你真的願意做我的吧員?”
“當然,我只怕你不肯請而已。”
“誰說我不肯請呀?我第一個就請你。”